她身子微微战栗,转过身来时,神情陷落在沉重的思绪里,漆黑的夜,满眼渗透出撼动心弦的萧索,双眼红的像一只楚楚无辜的兔子。
虞白望着眼前的一幕,经历了一瞬的呆滞,转而心中恍然大悟,刹那间心碎得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如同极寒的水浇灌全身,巨大的寒意席卷每一个毛孔。
他顿然明白了纳兰的犹豫不决,也明白了在他亲吻她时,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抗拒和忧愁。
夜风寒凉,漆黑的东巷坡此时此刻焚烧着两个人的梦寐,没有撕心裂肺的痛苦,亦无无法抑制的悲痛,有的只是暴风骤雨般的变故和所带来的坠落感。
“虞白先生,用你的赤剑断了她的锁链吧”
虞白眉头紧皱,肃然走到纳兰身前:“嫣儿,她毕竟是梁岱安的人,我们还是不要管此番闲事了,免得节外生枝。”
纳兰思量了片刻,眼神中是纯粹的善良:“我答应会救她,不可食言。”
虞白的眉头皱的更紧,焦急如焚:“嫣儿,她既然被锁在这里,必定犯了大错,我们冒然放了她恐有不妥,走吧,时间不早了,嫣儿。”
虞白抓紧她的臂弯,凝着这张他熟系的脸庞。
他放不下曾经拥有的关于纳兰亭嫣所有的回忆和爱慕,更不能接受一朝化为乌有,他迫不及待将纳兰将碧蟾宗带走,这种对失去的恐惧来得猝不及防。
纳兰的眼中一瞬簇起了泪花,声音中竟然夹杂着不知根源的委屈:“无论她犯下什么错,亦不该将自己的妻子至于此境地!”她明媚的眸子凝着虞白肃穆的面容。
“不是吗。”
虞白一时不知所措,纳兰明明与那女子共了情,将自己设身处地的想象成了梁岱安的妻子,在她心里,她俨然不再是从前孑然一身的王府郡主,而是有了生命中比虞白更让他神往的期许和期盼。
虞白终然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破口而出:“他梁岱安本来就是冷酷无情之人!当年为夺南沧十三镇坑杀百余人!无名宗派死于屠戮不计其数!他就是个残暴不仁的浑蛋!”
空气凝滞。
黑夜深邃的没有尽头,忽明忽暗的红灯笼摇摆之间流动着黑暗与光明。
一道赤红的光掠起,虞白的剑脱鞘而出,纳兰猛然抽出虞白腰间的赤剑,刺眼的红在黑夜里锋芒无限。
转瞬,赤剑如虹挥向拴着女子的铁链,一声巨响之下铁链崩断。
女子见状未有一声感激言语,慌忙窜进了草丛。
因赤剑过重,纳兰在铁链崩断的一刻,被惯性摔倒,虞白连忙搀扶,将她扶在自己肩膀用披风裹紧了。
“傻姑娘,放便放了吧,我们得赶路了。”
纳兰颤抖的手缩进袖口,喘着粗气,手搭了搭虞白的臂弯,体力不支的扎进了虞白胸口。
浅浅的声音“走吧。”
这一剑纳兰想要砍断心中关于梁岱安所有纠缠不清的思绪,不再去回想梁岱安信誓旦旦的言语:“嫁给我你可以换个活法”,不再神往梁岱安面对感情的奋不顾身和无所顾忌,不再对一个人的疯狂寄予厚望。
她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用在这一剑上,仿若这样能够将心中的念念不忘做一个了断。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