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听到的,不过海市蜃楼。
尽管无限繁华美好,却永远不能走近它,拥抱它。
靠的太近,反而坠落深渊。
我又一次的看着他的背影离我远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画面反复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看着他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平静而挣扎。
梦里,从他消失的尽头随风飘来一幅画卷,轻轻落在我手里,我将它缓缓打开。
画中人正是我自己。
白花灼灼,清水流觞。
我亭亭而立在溪水之旁,双鬓佩戴白狐绒毛流苏,身着一身淡黄色锦纱长裙,裙尾绵延垂至溪水中,淡黄色纱裾浸透着碧绿的溪流。
我的眼异于普通人,有十分尖锐的眼角和十分纤长的眼梢,透着精灵一般的瑞秀。
纤眉横直,无一丝蜿蜒;唇上有浅窝显得微唇更加曲线玲珑;双眸冰冷而朦胧。
在我凝视自己的一瞬,两滴水珠从画中人的眼中滑落成两行泪痕,不知为何我的心蓦然刺痛。
夜深人静,于梦中惊醒,我的心只得在空荡荡的轻纱帷幔之中慢慢退却着梦里残留下的莫名心绪。
天下之梦皆虚幻之境,我告诉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巫女流泪,我活着,不过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巫人。
夜里,我偷偷潜入军机史库,在一卷封存的卷轴上看到当年关于巫族的只言片语。
命海宁侯鸢墨羽、鸢宁父子驻守西沧巫地,治理巫人,统管溟河谷大营。
我似乎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顽石上破开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口子,我得到的每一个关于巫族的信息,尽管再微不足道,也让我无法自抑的兴奋。
为了得到更多线索,我只得靠近那个我始终刻意抗拒的男人,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容易,爱和恨之间本就一线之隔。
我开始接受他的讨好,破晓时分最为纯净的露水泡成的蓝沫香,南海百年一结花一结果的海柠檬,东绝峰悬崖峭壁生长的青颜菡萏,还有数不胜数的灵芝和养颜仙草...
“鸢翼...”
于无数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之中我第一次打断了他离开的步伐。
我的声音很小,但他却听的真切,时间似过去了一瞬也好似过去了良久,他悠然转过身来,神情恍然。
“你唤孤?”
“是。”
“没人敢如此唤孤,你怎敢?”
“帝皇倾天下至宝赐予我,却不愿与我真心相待。”
“你如今宠冠六宫,却仍置喙孤的真心?”
“荣华富贵于我而言生来没有,今后也不会是我的所求。”
他一步一步走向我,脸凑近我的耳畔,低沉耳语:“你越是如此拒孤于千里之外,孤越是想要得到你,征服你...”
话音入耳,我浑身一震,那种无可对抗的气势使得我不禁地向后退了几步,他坚定的唇音始终缭绕在我的耳畔,在强大的气场笼罩之下心底不知何因从未有过的踏实。
“鸢翼...”
一根纤指挑起我沉下去的脸:“沫儿,想要什么......”
他的脸缓缓进入我的视线,那样真挚而明媚的眼眸让我的心再一次不堪跳动,我久久注视的那一双黑白分明眸,它似乎无时无刻不藏着山海遥迢的雄壮和浩瀚的征服力。
然,如何回答他呢,惶惶然,我想起了书中看到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此时引经据典倒显得我有些墨水,然我只识得此句罢了。
他嘴角扯开一个喜悦的笑容,手掌陡然揽过我的腰身,轻轻用力,我的身体距他仅仅衣衫之隔,我的心犹如摧枯拉朽狂风下的蝴蝶羽翼。
他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扫过我眉前的落发,轻柔地将它们抚在我的耳后“孤若是不能让一个女人倾慕于孤,孤何配做天下之主?!”
此刻,他注视着我,那万千诗意般斑驳的眼神有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不愿移开的魔力,我在他的瞳仁中看到我自己的倒影,我竟不自知的惊心动魄、欣喜若狂。
鸢翼,一百五十少狮玄龄登基为帝,御宇二十载,叱咤大沧,气吞山河,霸道有之,柔情亦存,在四目交汇的瞬间,我狠不能不顾一切的一脚踏入深渊,与他纠缠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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