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樾韬再醒来的时候,他的江山已经易主,佰仟绝不知道从哪儿仿造出来一封先王的传位圣旨,他轻而易举,名正言顺地夺了他当年费尽心力算计来的位子。
可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昏迷前见到的那张,他心心念念,却如何苦寻也不见的脸。
宫樾韬嘶哑着声音吼道:“陆……叫江棠来见寡人。”
狱卒被他吵醒,不大开心道:“还寡人呢,你现在不过就一个阶下囚,还想见咱们一字并肩王妃,做梦去吧。”
“王妃……”宫樾韬喃喃几声,忽然狂笑,“寡人等她多年,她却不曾看过寡人一眼,天负寡人,天负寡人矣!”
狱卒:……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他默默离宫樾韬远了一些。
沈棠原本是想直接将暴君给解决了的,但姜诗洛说要帮她处置了暴君,沈棠开了鬼门同江棠商量了一翻,江棠并没有什么意见并且安心投了胎,她便将这活儿给了姜诗洛。
姜诗洛果真将暴君折磨得可惨,佰仟绝治理着烛邑没有什么大毛病,也没有想要吞并藤吉的野心,于是在政局稳固后,沈棠便带着沐彧游山玩水去了。
佰仟绝瞧这俩大电灯泡终于走了,便开始暗戳戳地追起了姜诗洛。
姜诗洛一开始还没感觉,但她攻略的男人多,时间一长就发现了佰仟绝的套路,她可不想谈什么恋爱,于是等宫樾韬身上的气运一被消耗完,她也跟着抹脖子脱离了位面。
佰仟绝只是有些惋惜,接着便将他的老相好春情姑娘接进了宫中,直接封做了王后。
贵族们自然是不依的,于是佰仟绝抖了抖自己的钱袋子,贵族们发现,他们比脑子比不过新王,比财力,烛邑首富,一字并肩王沐彧的钱全在他们新王手上,再比武力,几十万的大军不说,第一刺客楼了解一下?
贵族们只能看着佰仟绝像条疯狗似的,直接就将他们利益大蛋糕砸得稀碎,有些只关心切身利益的大臣想阻止,佰仟绝便直接革了他们的官职,然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哔哔了。
藤吉那边知道烛邑又内乱一会,本想着乘虚而入,谁知道这烛邑的新王竟然十分得民心,上位短短一个月,接连颁布五大新法,这会儿烛邑境内连个起义的都没有了,藤吉原本刚冒出头来的心思被直接地又打了回去。
江洛把心思完全收了打理藤吉的朝纲,现在的藤吉不过一边陲小国,江洛打理起来还算轻松,但大约是藤吉的君主死得都早,江洛在38岁那一年猝死在了早朝上,江洛没有后人,藤吉便又乱了起来。
烛邑乘机便将它给吞并了,自此弋江南面大陆统一。
大约是佰仟绝的太祖母是芇枢人的原因,弋南统一后,佰仟绝就想着去弋北的芇枢看看。
于是他招收许多能工巧匠,历时七年,终于将弋江大桥建好,佰仟绝把皇位丢给自己的儿子,带着自己的三个夫人便去芇枢游玩去了。
在沐彧三十五那年,沐家余下的那些人总算发觉了那位时常神隐的一字并肩王是他们家嫡系十六代子孙,他们便成日跪在王府门口,沐彧怎么也躲不清静,后来干脆就不回王府了,眼不见心不烦。
四十好几的时候听说佰仟绝要去芇枢,他便带着沈棠也跟着去了。
佰仟绝有个几十年没见过他这位一拳将他面具打碎的好大嫂了,难得这回见了,沈棠还带着面纱,他便撺掇着叫沈棠把面纱取下来。
沐彧不干,两人差点来个迟来的反目成仇。
最后沈棠还是卖给了这位太上皇一个面子,把面纱取了,结果便引来一行人齐齐的抽气声。
“嫂子,你都不会老的吗?”佰仟绝看了看春情又看了看另外两位夫人,三个女人一瞪他,他忽然升上来的索然无味又生生给吓跑了。
沈棠将面纱又戴上:“对啊,我天天吃小孩,一三五吃男,二四六吃女,所以我长不老的。”
佰仟绝瞧了瞧美大叔沐彧,又瞧瞧美少女沈棠,他还没讲什么,沐彧就已经猜到他要讲什么了。
他刚刚好转些的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这人老了倒是愈发会黑脸了。
他拉着沈棠就往车下跳,这新桥是沈棠帮着建的,又牢固又稳,但弋江的威名还是叫许多人不敢来此行路,沐彧带着沈棠稳稳落了地,桥上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
沐彧拉着沈棠的手说:“我们慢慢行去芇枢吧,佰仟绝那老头成天坐着批奏折,就算从前再好的武功,现在他也吃不消了。”
沈棠睨这男人一眼:“怎么不叫他讲完?你这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吗?”
“要是嫩草不乐意,老牛哪儿能把嫩草吃进口里啊。”沐彧将两人的手十指相扣,“阿棠,我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你说,我还能陪你多少年?”
沈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走,别那么多愁善感的,我哪辈子没找到你。”
沐彧便笑:“阿棠果真是个仙女。”
沈棠翻了个白眼,因为没和自家爹妈在同一条反射弧上刚从车上追过来的零生气地把两个人隔开了,他委屈坏了。:“母亲,阿零不是你最疼的小宝贝了吗?你怎么又跟这老男人跑了!”
沐彧:“……我们下辈子还是别要孩子了。”
零更委屈了。
沈棠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别气,你爹就是个憨批,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这回轮到沐彧委屈了。
更委屈的是,他还没人哄着。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媳妇儿子,沐彧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在下次跟媳妇独处的时候再给便宜儿子穿小鞋了。
佰仟绝的马车没有回头,三个人就这样走着。
阳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好像就这样,能到地老天荒。
佰仟绝在芇枢呆了一年便回烛邑搞他的改革去了,倒是沐彧到了那儿以后大约水土不服,染了风寒,这病来如山倒,沐彧好了以后也没想着回烛邑了。
沐彧这一呆便是二十年,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变得苍老,他的阿棠还是从前年轻漂亮的模样。
“阿棠,下辈子真的要来寻我啊。”
沐彧眷万分恋地闭上了眼睛。
沈棠吻了吻他苍老的手,垂眸道:“零,脱离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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