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的青墙湛蓝,两扇门朱漆鲜红如血,只是这高悬的匾额在骄阳下,却好似失去了一些堂皇,惟有门前的石狮威严依旧。
敞开的大门前,仍有些许暗红色的斑斑血迹残留。
人群熙熙攘攘,声音鼎沸,可陆寇耳中,却只有风吹拂过后,树叶的摩挲声。
“若有那些不开眼的人敢在我府前方圆十里处造次,马某便让他见不到当晚的月亮。”
“马老师,那要是这人晚上过来的?该如何是好?”
“那便叫他见不得明早的太阳。”
跨过衙门的大门,瞧着肃杀与萧索的氛围,陆寇的脑海里又重现了马保国的往日音容,终于打自心底为之动容。
“马老师,这个江湖刀光剑影,谁都不一定见得到明早的太阳。”
陆寇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也不发一言的追命,再联系起刚才所说,开始推导起昨夜的情境:
案发时,应是两人发现凶手,并与之恶斗,在发现凶手武功高强不是敌手后,马老师舍己为人,留下来断后。
所以,追命现在便是出于此而深感自责,才要求自己打他一拳,缓解他内心里的愧疚。
回忆起前世的新闻,拳击手因为长期训练,形成了肌肉记忆,在被人攻击时,会激起半反射条件,自动挥拳反击。
这一拳怎么敢打?不要命了么!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属于捕头的堂屋前,陆寇心底感慨,这屋子姓马才不过几日,便又要换人了。
屋内,邢育森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堂中的红木椅上,一脸严肃地听着几名捕快分析案情,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出了他的得色,心底止不住的舒坦:梁非凡被调走,马保国被杀,今日衙门里除了知府、同知和通判,就属自己最大了。等了一年又一年,可算等到了今日。
“邢捕头,我认为只要把这些江湖人物都抓起来拷打,肯定就能抓住凶手。”徐小东满脸谄媚,却说出了一个荒谬的计策。
邢育森摸着冰凉的椅把手,重重一拍,骂骂咧咧道:“按你方法办案,这就有可能是个错案,亲娘咧,影响仕途啊!”
“我是让你们分析案情的,话说老马是啥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尸体在哪儿,现场在哪儿。”邢育森恨铁不成钢,明明摊上个大案了,怎么却没碰着个靠谱的下属。
亲娘咧,这啥时候才能有加官进爵啊。
“听仵作说应该是在子时遭遇强人被偷袭而死……”
还不待徐小东说完,邢育森立即一拍面前的桌子:“你怎么不早说啊,有没有人证物证暂住证?”
这时,看到推门而入的陆寇一行三人,邢育森先是一愣,转而不满道:“注意素质,进来要先敲门,我们这里可是在……”
邢育森盯着面色阴沉的陆寇,声音越来越微弱,不由咽了咽口水,打住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位是六扇门派下来的金牌捕头。”
陆寇冷冰冰地介绍,便让开了位置,让房内的众人看到了其身后,衣衫不整、不修边幅的追命。
“我是刑部派来追查青州连环杀人案的,你们可以和江湖中人一样喊我三爷,也可以喊我追命。”追命微微一笑。
邢育森仔细打量了一眼追命,青州府的所有捕快,自己个个都认识,这的确是一个生面孔,身上的差服虽然磨损得厉害,可是依稀能出胸口的补子,是只有五品武官才能缝补的熊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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