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西门柳醒来的时候,雪白的狐狸已经不见踪影,她起身洗漱好走出门,就看见楼泠指挥这仆人在往晨阁里一箱一箱的搬东西。西门柳学毒四载,嗅觉早已训练的十分敏锐,刚出房门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细细碎碎的混合着许多种名贵的药材。
楼泠看到她以后,笑着迎了上来:“阿柳昨夜睡得可好?”
“还好。”西门柳抬眼看向忙碌的人群,一个又一个箱子接连不断的抬进她的院落。“这是作甚?”
“阿柳你要去游历,此行说不准会遇到什么,把这些药材带着,有备无患。”
西门柳摇摇头,“太贵重了。”
的确很贵重,楼泠差不多把楼家的药房都搬空了,诺大的楼家药房甚至都挑不出什么珍贵的药材了,几乎全被拿到这来了。楼泠不会习武也不会用毒,上次走出玉门关的阴影还在,便觉得下山就是说不出的危险。本着药毒不分家的想法,就把她觉得能用上的药材都搬了过来,这一搬就差不多搬空了楼家上好的草药。一旁清点着草药的平芝下笔极缓慢,一撇一娜写得极为慎重,这含雪参很贵,那龙舌草也很贵,刚搬进来的蛇惠角也贵得要死啊啊啊啊!
楼泠很是头疼,阿柳从小就是这么个离疏的性子,她一开始就料到了她会拒绝。但是让西门柳空手下山历练,她可是一万个放心。
“阿柳,你多少拿一些,这些药在楼家并没有什么用处,闲置着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给你拿去,说不定还能派上用途。”
说着,楼泠拎了一个盒子塞给她,“这个带着。”
“还有这个。”挑挑拣拣,楼泠还是赛满了一个大箱子,满眼期待地看着西门柳。
一旁的下人看得肉疼,三小姐下手太狠,挑出来的几样药材,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疙瘩,这下够老爷心疼好久了。
眼看西门柳还要拒绝,楼泠按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阿柳,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这些药再怎么难寻,也抵不过一个你珍贵。”
西门柳愣了愣。
“这药你一定要拿着。”
“我收下。”西门柳沉思片刻,下了决定。
楼泠听着她的话又安排着仆人装了一箱子,偷偷塞进了王妃为下,西门柳准备的马车里。西门柳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跟她先作别,去膳房要了些糕饼,独身策马去了北明宫以北的皇陵。
西门家事变后,寒王派人快马去寻了西门夫妇的尸身,西门将军在暖川深受人民爱戴,几户百姓冒死保留了西门夫妇的尸体,寒王这才有机会将故友的尸身带回漠北,厚葬在冉家的皇陵。此举意义非凡,寒王力排众议,寻了漠北最好的吉日,下葬了他最好的兄弟。
皇陵在没有大型祭祀活动的时候,鲜少有人进来,此时的皇陵静悄悄的,平添了一股凄凉。西门柳走到自家父母的合葬墓,看到墓前放了一朵鲜嫩的茉莉花,那是韶东湘最爱的花,看新鲜的程度来看,应该刚放上去不久。
西门柳将手中的糕饼放下,一样样放到墓前。
阿娘生前最喜欢吃食,这次来,西门柳带了好些样式。
“娘亲,七七长大了,我会找出当年的凶手,我会杀了他。”西门柳轻轻的抚摸父母的墓碑,取下了腰间的玉笛。
母亲生前不会乐器,倒是父亲很喜欢吹玉笛,每每父亲吹笛子,总是会讨母亲一顿骂,父亲一个打仗的粗人,吹的笛声总是差强人意。母亲嫌他聒噪,总不让他吹。在玉渡山的时候,西门柳跟着师兄学了一首曲子,她大概随了父母,在音乐上没有什么造诣,学了这么久也只学会了这一曲。
笛声悠扬,照比曾经的西门昊强了好些。
只可惜母亲听不到了。
整顿好行李,西门柳就准备下山了,可她找遍了晨阁都没有找到南果,只能作罢。
韶东湘不放心,让冉离送她一段路,自己又拉着西门柳说了好些话。
冉离坐在马车边上,冲西门柳笑了笑,“走吧。”
西门柳上了马车,她拉开帘子看了寒王夫妇和楼泠一眼,向他们笑了笑,“放心。”
雄鹰的羽翼丰满,定会翱翔九天。
留不住的。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冉离悠闲地赶着马车,“七七,我们要去哪里?”
西门柳愣了愣,给了答案。
“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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