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中静静躺着那具僵尸,众皂隶见了无不震怖。
和昨夜田凯所见无差,确是那具僵尸,只是现下它只安静地在棺椁中,宛若死物。
有那熟悉张卓成之人,细心辨认之下,才明白过来是此人无疑,只是难免又心存疑惑。
这张卓成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单凭一个张卓成,就能悄无声息杀死合庄二百多口人命。
那上清门虽然不知有多少人,但是若再有几个似张卓成这等人物,那这又有谁人能挡?
众皂隶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那位姚真人,见他渊亭岳立站在那里,一派道德高人风范,暗暗安心了不少。
冯典史一见那僵尸,吓得脸色发白,两股战栗,马脸上全是冷汗。
他哆嗦着对那姚老道发问:“道长,既已降伏这张卓成,何不彻底灭杀,我听闻这类邪物,最是惧火,何不以火焚之?”
此时姚老道已吩咐两位徒弟,把棺盖盖上,听冯典史发问,他口念道尊,然后回道:“典史大人有所不知,这邪物不知取多少人的精血祭炼肉身,不光通体不惧刀斧,力大无穷,还水火不侵。若想此物灰飞烟灭,还要待贫道用道家真火,一点点消磨才行啊。”
他刚说完,一位书吏恍然大悟,道:“适才道长那位高徒展示了这邪物刀枪不入,拿那大斧去斩,只听好似金石撞击之声,还好奇如何不用火炼,原是如此。”
“不怪着邪物手掌那处似被消融,原是道长用真火烧的。”田凯原身的好友赵四也似懂非懂道。他不知真相如何,当然做此猜想。
“这衙前哪是方便纵火的地方,万一走水,岂不是得不偿失。”郑刑房冲着众人解释道。
冯典史听了姚老道的话,定了定神,恍惚道:“道长,这张卓成这次是真死了吗,他有这样的邪法,会不会变成什么厉鬼再次为祸啊?”
那位姚老道呵呵一笑,拂尘一摆,道:“典史大人多虑了,万不会如此的,就算这邪物真能化身厉鬼,端有贫道在此,定不叫此等邪祟为祸,诸位官人宽心就是。”
说完他冲众人打了个稽首,一派高人风范。
他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喝彩,莫看这位姚真人样貌凶恶了些,但这份慈悲的胸襟,要与那些看着仙风道骨,实则招摇撞骗的道门败类有霄壤之别。
真是一位有道的高真啊!
冯典史一见姚老道如此说,腰杆一下挺立了不少,左右望望,觉得刚才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堪。
他忙把面色沉一下,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悲悯的样子,似乎正在为陈塘庄百姓的惨死嗟叹。
他的表现全被田凯看在眼里,见冯典史这副样子,田凯暗自奇怪。
典史掌刑罚,他手底下不定都有多少冤死的人命,就算没见过邪物,怎么表现得如此不堪呢?
这时孔知县又开口解释,配合姚老道,仔细说了张卓成如何成了这副样子。
据他所说是张卓成看似死了,实际上是察觉了有人已经暗中调查他了。
所以假死脱身,之后为了修炼邪法,所以血祭陈塘庄,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只是不巧遇到了姚真人,所以才被降伏。
衙门众人没见过这僵尸机械般的样子,而这僵尸若是静静不动,除了体貌骇人,身形几乎未变,至于这副样子,那道士说是修炼邪法导致,所以衙门一众人也都深信不疑。
这副鬼话骗得了别人,如何能骗得了田凯。
现下他几乎已断定了,昨夜的案子,就是这县令勾结这妖道做下的!
他已经决定了,待此间事了,定要这妖道与狗官不得好死!
一众人看完了邪物,也确信了知县所说无差。
但是所有人都心中有数,今日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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