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鄞同她说过,穆夜的执念是她。
他还说,穆夜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他留下一纸药方,只能勉强吊着穆夜一口气。而后,陆思鄞便收拾了东西,在水月宫随意寻了个院子清修。
她不见他,他亦不见她。
兴许,她今日不该来。
她的到来,足以让穆夜心中再无牵挂。因为没有他,她依旧能够活的很好。
“不,我恨你,穆夜。你若敢死,我便记恨你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为什么一定,一定要让她有这样深的负罪感。
“阿白,我也曾跟踪过苏晔之,他是一个极好的人,便是从前的我,也自愧不如。”
闻宛白匆匆打断他,因为语速过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忘了么,他的良人不是我,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穆夜,阿夜,我亲爱的师兄,你要我像对你一样对他,做回曾经最爱夺人心头之好的闻宛白么?”
尾音微颤,虽不及摇曳生姿,但沾了语调上扬的功劳,给人一种随风飘摇、扑朔迷离的感觉。
“阿白,做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左右你的心意,你想要的,便努力去争取。即便,不择手段。”
闻宛白显然是不认同他的话,猛地推开他,怒不可遏。
“你以为我没有一个你,没有一个苏晔之,便活不了了么?我从来不在意是否爱与被爱,我在意的只是是否拥有爱与被爱的能力。”
“更何况,自我修炼镜花水月开始,便意味着,此生我不能再爱上任何人。你明白么?”
穆夜身子被推开时,无力地撞上了坚硬的墙壁,猛地再吐出一口鲜血,他擦拭了一下沾满血迹的唇角。他第一次被震碎心脉之时,便是这样的痛。明明是第二次,他还是这样不舍。
“阿白,你爱的人是我,而我曾亲手被你杀死。镜花水月,你已经练成了才对。”
“你应当也是知道的,所以迟迟不愿再取剩下两个人的眼泪。”
被戳中了心事,闻宛白微微有几分难堪。
穆夜挣扎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相思手串,试了好几次,才准确地套在了她的腕上,令人惊讶的是,这大小与风格于闻宛白而言恰好合适,仿佛是专门为她打造的一般。
“这一次,不要再弄丢它了。”
闻宛白在祠堂中跪了整整七日,她看着整齐排列的牌位,又多了一个穆夜,心中在想,什么时候,她才能脱离这一片苦海。
煎熬二字,她早已说倦了。
七日后,闻宛白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祠堂,光明当前,她抬起手,挡了挡刺目的阳光。可是,当她放下手的那一刻,便已察觉到了不对。
不远处,男子衣着雍容华贵的白衣,眉眼如画,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他纯澈的眼眸饱含深意地望着她,却始终不曾上前半步。
他在水月宫之外,已经等了这样久了。本以为,他吃了闭门羹,便会立刻拂袖而离。
闻宛白无心理会。
她当初寄他当归,确实是让他归来之意。她在想,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改变主意。留他在身边,至少能先取了他的眼泪,宋玉裴的眼泪,便会好取上不少。
可是,这药引她忽的不愿再取。
倦了,乏了,不愿继续。
她是穆夜的执念,穆夜何尝不是她的执念。连执念都已零落成泥,她还有什么。
“宛白。”
苏晔之清清冷冷的语调,终是让她止步。即便,只有两个字,也足够让人习惯性地心弦一紧。
呜呜呜,栀子花快被我养死了,努力抢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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