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颐眸光一顿,有些意外地望着乾枫。她的师兄,这么多年,从未用这样严肃的神情看她。
可她分明没有说错,这一切,从始至终本该是她的,平白无故由人夺去,教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若不是闻宛白,她便不会成为这幅模样;若不是闻宛白,她早便与穆夜成亲;若不是闻宛白,她将是这水月宫名正言顺的主。
闻宛白便是这一切事的罪魁祸首,念及此处,她镶满愤恨的眸中几近喷射出嫉妒的火焰。
闻宛白依旧是粲然地浅笑,悠悠踱步上前,唇畔的笑意愈深。她一袭洁白衣衫,如九天谪仙般楚楚动人,可惜少了几分烟火气。
乾枫紧张地望着闻宛白,微微蜷缩起的右拳轻颤,却未再发一言。
闻宛白并不喜欢他掺和此事,他便只能做一只听话的雀,娇养在金丝笼中。
闻宛白讥诮地用余光瞥了一眼乾枫,反复拨弄着玉指,“桑妹妹还有力气说这样多的话,看来这责罚还不够。”
桑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舔了舔干涩的唇,方才耗费自己最后的力气讲了太多话,现下呼吸都显得艰难:“闻宛白,你定然不得好死!”
“啊!”
女子的惨叫在这暗牢中显得格外刺耳,亦足以令人心一揪。
乾枫甚至未看清闻宛白的动作,便见她一双手掐上桑颐的脖颈,与以往的漫不经心不同,她的眸中,淡定开外,是腾腾杀气。
那眼神让杀人如麻的他有几分心悸,是无法形容的嗜血、阴暗。
眼见着桑颐奄奄一息,他终究还是没忍住迈步上前:“宫主,您还有重要的事未问,若是现在便处死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摆起谦卑的姿态,小心翼翼为她求情。
闻宛白手一顿,笑容古怪地看了一眼乾枫,“这就是你的忠心?”
乾枫的语气带着三分疏离,“属下对宫主,向来忠心。”
闻宛白抽回手,飞快地闪至乾枫面前,疾风吹下他的斗篷,露出那一张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脸庞。
“好一个向来忠心。”
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宛如在凌迟人心。
乾枫面无表情地侧开目光,“宫主,收手吧。”
“你让我收手?”闻宛白轻轻一愣,笑的愈加讽刺。“若本宫当真那般无情,桑妹妹恐怕早已尸骨无存。时至今日,你竟叫我收手?”
“你可真是偏心,师兄。”
桑颐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有几分沙哑:“你不杀我,不过是为了晓得复活寒水草的办法,何必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暗牢阴冷潮湿,桑颐是习武之人,即使被废了一身武功,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也可以过活,可她毕竟是个人,再强的毅力,也抵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
她心知自己已无太多时间过活,更不愿意让闻宛白的目的得逞,所以,她一定要让自己的死变得有价值。
闻宛白笑了。
“你在找死。”
“乾枫。”
乾枫拱手,“属下在。”
闻宛白提起一把剑“啪嗒”一声扔在他前面,“杀了她,让本宫看看你的忠心。”
乾枫垂眸,不动声色地捡起掉落在眼前的剑,出乎意料的动作奇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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