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腾,数人都有些饿了,便即提议先去吃喝,于英走到一直背着身子的李落旁边道:“咦,就这么一个小饰物怎么看了这半天?喜欢就拿着吧。”
商贩忙不倏的点头道:“是,是,公子喜欢就送给公子了。”
“哦,”李落谈谈应道,转头对于英说道:“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于英哦了一声,转身跟着向酒楼走去。李落问道:“像这样的饰物你们平日里卖多少钱?”
“五个小钱。”商贩老老实实的答道。
李落递给商贩一块一钱的碎银,指了指刚才轻抚的那个饰物道:“我买这个。”
商贩吓得连说不要钱,李落也不多言,扔下银子便走开了,商贩忙叫道:“公子,你的耳坠。”
突然吹过一整风,商贩惊的呆住了,摊位上刚才明明还在的耳坠已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堆细沙。
进了这个叫闲情雅致的酒楼,整个二楼全被章泽柳几个包了下来,正在吃饭的几桌全被赶了下去。几个人躺在椅子上鬼叫连天,下人忙上前捏腰捶腿,掌柜的点头哈腰,愁眉苦脸的看着一群人。
有几个便开始点起饭菜来,尽是山珍海味,奇肴佳酿,掌柜的冷汗不止,若是这一顿收不来饭钱,自己这两年怕是就白白辛苦了。
点完饭菜,一众人闲谈起来,无外乎哪处有好玩的东西,哪处有漂亮的姑娘,今日被杨柳烟这一打扰,众人颇为羞恼,谋划着在何处消消这火气,一时一阵污言秽语。李落坐在窗边,看着路上的行人,有人抬头望时,看见窗边的几个人和门口的护卫,都匆忙低头,小跑离开
。
正坐着,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二胡和琵琶合奏之声,众人来了兴致,遣了护卫强将楼下弹奏之人拉了上来,却是一个老人和一个盲女卖艺来得,程子遥扔了一块银子,着两人拉唱起来,二胡声响起,李落听着,微微跟着二胡的节调轻轻的敲着窗沿。
突然听到女子惊叫一声,李落回头一看,却是程子遥伸手去拂姑娘的脸蛋,这姑娘虽说白白净净,不过中人之资,这程子遥憋了一肚子火气,见这姑娘眼盲,更是心奇,没唱几下,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老人连忙上前跪倒哀求,只道孙女卖艺不卖身,程子遥听得烦了,一脚将老人踢开,盲眼姑娘忙哭着扑过去却被程子遥死死抓住,纠缠中听到姑娘的哭声和布衣撕烂的响声,夹杂中众人哄堂的大笑声,李落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嘴中有些咸味,依稀听到章泽柳和狄承宁的呵斥声,慢慢的终不见了踪迹。
盲女姑娘终是逃过一劫,兴许是长相一般,在章泽柳和狄承宁的笑骂嘲讽中,程子遥还是放两人去了,倒是赏了二人一些银子,老人和盲眼姑娘跌跌撞撞的下了楼,走到一半,老人脚下一虚,滚了下去,惹的楼上诸子大笑不已,笑声中,两人仓惶出了这家酒楼。
待到饭菜上来,章泽柳向窗边一望,却发现李落不见了,奇道:“李落呢?”
于英也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啊,刚才还在。等等李落来了再吃吧。”
“不用,咱们先吃。”章泽柳不以为意的应道。
李落回到王府,天色已晚,刚走进院门,就看见溯雪背对着屋门,站在那里,李落略感奇怪,清心楼少有人来,偶尔洛氏会过来看看,不知道今日是否也是。随即踏进屋门,看到正坐在正位喝茶的人,李落轻轻一震,竟然是淳亲王李承烨。
李落行礼道:“父亲大人,您今日怎么过来了?”
李承烨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落,这个儿子本来是王府的骄傲,更是自己的骄傲,没有想到短短几年,李落变的不成样子,数位朝廷重臣都给自己诉苦,更可气的是偷入宗伯府,差点害的人家姑娘悬梁自尽,反观李落自己却从不知悔改,还是我行我素,便是自己这个父亲的话也是听不进去。
李落看到淳亲王端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哀伤,对溯雪说道:“溯雪,你先下去,我和父王说会话。”
溯雪看了看李落,略带担忧,应了一声,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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