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庭神情复杂的凝了她片刻,还是将她捞回了床上,又掖了掖被子。
宁嗣音只觉那只手很暖,伸手便抓住了他,抱进自己怀里:“别走。”
陆景庭不打算迁就她,想要抽开,她又皱着脸嗫嚅了句:“疼……”
看着她手上还缠着的纱布,陆景庭也不忍心再用力了,她好像随时要碎掉的瓷娃娃,让人看得心上揪的疼,鬼使神差的应了好。
明知道她也总是这样勾着别人的心。
床上的人得到回应后,颦着的眉舒展开。
陆景庭叹了声,指尖轻柔的拂过她脸上的一缕耳发,她抱着他的样子,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红彤彤的小脸上还都是满足感。
他檀黑的眸间浮过一抹暖意,她也只有睡着了,才是可爱的吧!
陆景庭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了下,觉得很荒唐,他一定是魔怔了。
她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怎么会是可爱的?她明明很可怕,但为什么?他很想靠近她,是因为他也来自深渊吗?
陆景庭捏住她脸:“小骗子,不是说好了,走了就不要再落到我手里吗?”
这样的罪孽,生个病,就能讨饶吗?
他想,当然不能,她余生应该拿什么去赎,才好呢?
陆景庭感到伤脑筋极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总给他出很多难题,他也总是对她无计可施,可关乎人命,该怎么偏袒?
“陆景庭…我渴……”掖在被子里的宁嗣音睡的迷迷糊糊,脸上还被人扯住,不舒服的晃了晃脑袋,她觉得自己好渴,红红的嘴唇嘟哝道:“我想喝水!”
陆景庭温声应了:“好。”
她身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尽管招人厌,也还是会忍不住对她好。
他兑了感冒药,将杯子放到她嘴边。
宁嗣音太渴了,也尝到水微苦,还是一抿一抿啜了好几口,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一幕是烧糊涂了的幻象,还是真实的。
她卷翘的眼睫带着疑惑的眨了眨:“陆景庭,我妈妈明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不欠你的,你为什么不能给我好脸色?”
明明一开始还不是这样的,至少不是厌恶嫌弃!
从她这次见到他,他就一直对她板着脸。
她觉得自己还挺委屈,母亲死了,没有人安慰她,全世界都在欺负她,她真的挺累的,可没有人愿意站在她这边。
她真的被压的快喘不过气了,可还是只能在沼泽里挣扎,每一天都好累。
“病了就不要再装了!”陆景庭不冷不热说完,又摸了摸她还有些烫的额头,敷了个冰袋在她额头:“好好睡一觉,明天去乔家不是还为我安排了一场好戏?”
他将手,轻轻覆在她眼睛上,他一直都不喜欢这双能蛊惑人的眼睛。
眉眼间温凉的感觉很舒适,虽然宁嗣音还是觉得头晕,脑子也有点运转不过来,他手上的淡香,她很喜欢,眼皮沉沉的合上。
恍惚间,她看到黑暗里有一束光照进来。
她朝着亮光走过去,是清晨窗户边的白玉兰开了。
耳边有一抹遥远的声音。
是个小女孩甜甜的喊哥哥的声音:“哥哥,你看我戴这个花花好看吗?”
“哥哥,你闻闻,我香不香?”
“哥哥,我真的好喜欢这个味道。”
只是她始终没能听见少年的回答,潜意识里,那是一个微风和煦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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