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血红一片。
宁嗣音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钢筋混凝土下的母亲被砸的血流成河。
她全身一阵阵恶寒,止不住的发抖。
等她缓过神,喊着救救我妈妈,也根本等不到救护车来,她母亲就没了生命迹象。
医护人员赶来也只是向她说了句,节哀!
宁嗣音的情绪完全崩溃,对所发生的事情张皇无措。
她抓着医护人员的白衣,怎么都不肯撒手:“医生,我妈还活着,她还活着,我节什么哀?我求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妈!”
医生也是很无奈的拂开了她的手。
三伏的天,烈日炎炎。
她头顶倏尔一片阴凉。
宁嗣音抬眼望去,阳光下男人那张脸还如初见时清冷矜贵。
却不再美好。
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去仰视他的气场,大抵是与身俱来的尊贵。
陆景庭语气平静的开口:“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宁嗣音眼眶通红的望着他,倔强强调:“我妈没死!她没有死……”
他始终神情淡淡,旁若无事:“你可以冷静点吗?”
宁嗣音眼里闪过绝望,冲他低吼:“你要我怎么冷静?死的又不是你亲人!”
她眼泪簌簌,不可抑制的往外滚,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陆景庭漆黑的墨眸映着她哭成泪人的模样,是一张温软乖巧的脸,皮肤让阳光晒的很红,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泪,小巧的鼻尖抽动着,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
就是那双勾人的眼睛,一点也不符合这张不染尘埃的脸。
微微上扬的眼尾隐隐还透着不自知的媚意,会给人暗送秋波的错觉。
是一双干净又不安分的眼睛。
宁嗣音沉浸在悲痛中,满心自责:“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是我对不起你……”
陆景庭递了包纸巾给她,语气生硬的安抚:“错不在你!”
错真的不在她吗?
宁嗣音望着面前神态静静的男人,他没有半点重获新生的庆幸,也没有别人因他丧生的愧疚,微垂的眼睫在他眼睑投下一片寂静的阴影,就跟他的人一样。
孤清,冷漠。
为什么就突然喜欢上他了呢?
宁嗣音也不得其解,或许也没什么高尚的理由,就是那一眼的见色起意!
从他来到稻香村看见他的第一眼。
她讽刺的笑了。
也就是这份见色起意,葬送了她母亲。
错又真不在她吗?
但凡她在母亲面前对他的爱慕收敛一些,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挺身而出了?
宁嗣音难受的根本不敢去看躺在担架上,被盖了一层白布的母亲,她哭的肩膀一直在抖:“不是的…你根本就不懂…明明刚才我妈还在和我说笑……”
母亲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还打趣着她,什么时候主动的去跟他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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