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斥责委实有些怨气深重。??
白仙柠震惊非凡,茫然盯着那人傻了眼。
单瞧模样恐连那人爹娘辨识起来也要费一番周折,只能听出是个嘶哑悲愤的女子声貌,她不明就里,揣测着莫不是冤家路窄,遇上哪个上门讨债的仇家了。??
她皱眉仔细回忆一番,深知自己虽喜好拔刀相助,但平日里确也没少得罪人。
思及最近几日才着胖丁将毛秀家的男人一顿胖揍,那伤势颇重,估摸着得有俩月不能下床,倒不是她故意欺负人,因那毛秀的男人是个登徒子,借着近水楼台,色胆包天调戏了小姨子毛竹。
那毛竹本许配了人家,择日就要成婚,这厢突遭姐夫调戏,被夫家退了婚,心里一时想不开,跑后山一颗老树枝头欲悬绫自尽。
那日她去后山采药时恰好撞见这幕情形,当即行了回仗义,采药回来后便替毛竹讨了个公道,心里思衬,莫不是毛秀心疼她男人挨揍,特地上门寻她算账来了。??
然待那人抹了两把脸上的黑泥,露出三分样貌来,她却当场傻眼了。??
眼下并非是什么替夫出头的毛秀,那女子竟是她正欲寻找的虞阑珊。??
她回神惊道:“阑珊,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间忙靠前几步,伸手欲安慰对方。??
虞阑珊蓦然甩开她的手,愤愤咬牙道:“白仙柠,你少来这套假惺惺的表演,哼,怪我看走眼了,你不过是个虚伪之徒,我不曾想,极力阻拦本赖叔,让他命丧当场,阻断我最后一条活命机会的人竟会是你”。??
白仙柠怔了怔,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转念想,虞阑珊此时正遇危难,心中难免怨气深重,当下也并未计较她口头上的质问,试图解释道:“阑珊,你误会了”。??
虞阑珊恨笑:“误会,哈哈,我确然是误会你了,我误把你当做我毕生最好的妹妹,却不想,你小小年纪,竟这般心肠歹毒”。??
顿了顿再惨笑道:“昨夜是我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天,我哭求父亲救我,可却被他无情拒绝了,他说兰姨已怀有身孕,我不再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敢与魔神对抗,所以不要我了,哼哼,还有我那个天杀的未婚夫君,他竟背着我与兰姨暗通款曲,可恨我五年前便将自己委身于他,以为他终是我的夫君,万没想到,大难临头,我会落得这般众叛亲离的境地”。??
她眸光血红,夹裹着滚滚恨意:“白仙柠,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我在这猫舍里忍了一夜的黑暗苦寒,就是想当面问问你,那日你说,你不会眼睁睁看我被祭魔神,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推进这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
这番问罪来的直叫一个劈头劈脑,恨意几乎要将她卷没,白仙柠猛然退了两步,身体颤了两颤,一时间竟觉自己真乃十恶不赦的罪人,不该阻拦川本赖抓人,继而引起这后续一连串连锁反应,她确该为虞阑珊的悲惨遭遇负起全责。??
正当幽叹无语间,忽地被人拉了一把,猛跌进个温暖的怀抱里,稍稍抚平了她那满腹焦虑,回头看去,巧是眉眼冷淡的白枍神。??
他淡淡暼一眼虞阑珊,道:“司马小姐如此咄咄逼人,是谁给你的勇气?”??
他俨然摆出副拒人千里之态,面若寒霜,声若冷冰,与那面对她时的温柔慈悲相去甚远,倒是护她护的天经地义。??
虞阑珊愣了愣,木然道:“你……你就是昨日闯入魔湖岛的男子?”??
她那厢质问已是个底气不足之态,眼底隐隐闪烁着惊艳之色,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竟还有闲趣犯花痴,很是惊奇。??
白枍神道:“你的事与她并没分毫干系,救你不救全在一个情义上,显见司马小姐承不起她这份情,你回去吧”。??
虞阑珊错愕非常的瞪着他,一双泪目转瞬变成了汹涌的海洋,哭的是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想来,她不过是想寻个撒泼的借口罢了,怪只怪白仙柠平日里脾性太好,太将她放在眼里,才惹来她这满腹的冲天怨气。??
白枍神无心理会这桩事,只将白仙柠抱在怀里抬步欲离去。??
这个拥抱太过温暖,白仙柠既觉受宠若惊,又觉唏嘘悲叹。
正自悲叹间,突听啪一声沉响,回头瞧去,惊见虞阑珊直挺挺跪倒在地上,葱白玉指死死抓住白枍神的衣角,惊慌失措道:“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怪我,我不该胡言乱语乱发脾气,不该说些不中听的话重伤仙柠,我诚心向她道歉,只求求您,求您救救我,呜,我不想被祭给魔神”。????
虞阑珊这厢画风突变的太过迅疾,叫人深觉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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