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云霄，伴随着几声不淡不咸的赞扬，和一丝烦躁。

华裳眯眼，不可置否。

两方，本就是敌对的关系，何必花心思去寻对方的优点，或许说，妖族被镇压不周山下、不见天日已久，智商略略堪忧。

一分弧度自唇角浮现，映得华裳侬丽的面颜上，冰冷褪去一些，莫名地动人。

他，似是看愣一下。

嗤笑自旁入耳，惊得他心底大惊，眉宇下的神色，终变凶狠残忍，如同恶鬼。

他冷冷地横看一眼身旁的紫衣女子，意思不尽于味，可紫衣女子却并不惧他，而是浅浅勾唇，露出一身的妖艳妩媚之姿。

少顷，两人却一同抬手，妖力如同喷泉旋涌，抵抗面前寒芒四冽的长剑。

墨红色的灵力与妖力在空中交缠，互相蚕食，互相鲸吞，火芒四溅。

咔嚓的清响，被人极快捕捉，甫见另一边已然得手，华裳骇然出手，一团银火霎时出现，齐齐震开两人。

两人不敌，踉跄地后退几步，呼吸，略变急促。

而他们的手上，传出阵阵焦味。

“九天玄火，你是天界之人。”紫衣女子登时花容失色，惊喝出声，可下一秒，却像是想到什么般，神色变静变淡，“不对，你身上的灵力，并非天界之人。”

“说，你和毕方，究竟是何关系？”

惊诧一掠而过，华裳眉宇微锁，慢慢吐出几个字，“与你何干。”

那几个字，却令紫衣女子顿失冷静，凶悍狰狞的杀意，遍布其身，此刻的她，就如嗜血的修罗，一言不合便能大开杀戒，“好，很好。

听言。

华裳的警惕心变得更浓，徐徐握紧手中的红袖。

九条孤尾乍然而现，映得紫衣女子的眼尾鬼魅似惑，五爪成锋，凌厉地撕破云空，径自向华裳而来。

她举剑，堪堪挡下爪尖，光芒四射中，凶恶的表情栩栩若生。

“阿裳，小心。”

焦急的叮咛传耳，华裳侧眸去看，只见一阵杀刃从天而降，直冲她而去，如同暴箭倾盆，欲取她性命。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被人施于法术，慢慢在她瞳孔深处放大。

自昏迷中醒来的顾青裴，不知从何处得到的力气，伸开双臂牢牢护在她背上，硬生生替她承受攻击，凄厉的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她的衣裙。

九天玄火刹那失控，呼啸地冲出体外，飞快吞噬掉所有异象，与她对敌的两名妖族之人，也都丧命其中。

晨曦自天边散落，却暖不和华裳。

她丢下红袖，急忙奔到顾青裴身边，轻巧又柔地抱起他，连绵不断的灵力尽数涌入修长的身躯。

“哥，坚持下去，我一定会救你，甜甜一定能救你。”

慌张惶恐的嗓音断断续续地出口，华裳眼中隐忍不发的泪水，终是决堤，夺眶而出。

顾青裴摇首，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抬手缓缓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动作满怀怜爱与心疼，却止不住那丝颤抖，“哥，没事。”

他竭力抑制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丝暖人的弧度，“阿裳，别被外面的流言蜚语所扰，我从不觉得自己的先天缺陷，是因你而起，我只是……”

交代的话未说完，那双温柔抚摸着她脸庞的手掌便无力地垂下，清雅的眸子永远地阖合。

“哥。”凄厉的叫声冲破四野，可惜已晚却一步。

轰隆隆。

原本的晴空倏变，天边，迅雷翻滚，乌云密布。

不多时，暴雨倾盆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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