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哲哲也在道观里住了半个月。
说好的三天后换住到女眷区,却一直都没动静,枯荣也一直找不到,问了寅巳,寅巳却说,你在这里,不是住的挺好的吗?再说,女眷区也容易碰到之前认识的人,如果露了马脚,也是不好的。哲哲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很对,也就没有再提了。
每日上午,跟着寅巳,把公伯哲哲的笔记,一点一滴,磨砺成了自己的书法,下午的琴,每日会温习两遍,剩下的时间就是作画,梅姨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一盆兰花过来,哲哲每日都要看着它画几张叶子,再去就着其他的画去临摹,人都要画疯了。
要不是跟寅巳打了赌,心里憋了一口气,哲哲早就受不住了。
晚上吃过饭,洗漱完毕,哲哲就把阿婉跟阿如赶去一边,让她们去做他们的事,自己就跟着寅巳学下棋。
这个棋,跟写字,画画,弹琴比起来,不要太难。哲哲每日都信心满满的开盘,输着输着,就咬牙切齿,最后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气的呼哧呼哧,两眼通红,想要揍人了。
可惜,她打不过寅巳,只能在心底咒骂他!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天气在哲哲不经意间就放晴了。
依旧是早起,转了两圈道观的哲哲,一抬头就看到晴空万里,心血来潮,就去了观外头,把京城的方向看了一遍。
雨过天晴,积水还在,空气里都是泥土夹杂着青草的味道,太阳升起的又早,气温还不热,但总觉得暖洋洋的,让人想睡觉。
哲哲很喜欢这样的清晨,慵懒清闲,让人沉醉。
吃过饭,等到寅巳过来,依旧在纸上写了字,递给他去询问,师傅外出修行,还要几日才能回来?
寅巳看着那个每天都出现的问题,答的话也是每天都一样的,“快了!”
切!哲哲撇撇嘴,就知道是这两个字,半个月了,每天都是这两个字,怪没意思的。托着腮,哲哲把头别向了开着的窗户。
外边天气真好啊!好想出去玩儿啊!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不是在府里锁着,就是在这里呆着,再不就是在马车里赶路,犹如一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鸟。时间久了,虽然没有什么挣扎,但偶尔看了天,还是想飞上去看一看的。
“今日就不必练字了,”寅巳拿了棋盘出来,摆在桌上,把棋子放在两个人右手旁,“半月期限已到,你想比什么?”
不用写字?这个哲哲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下棋,哲哲一边跃跃欲试,一边有点心虚,自己的棋子不是一般的差,可不能以此来比,不然,也不晓得要惨淡到什么地步了。
“知道你棋下的不好,所以,”寅巳看她一眼,“不如我们比试一场,你赢了,比试什么就由你来定,你输了,那就是我说了算,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好,哲哲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这个人很诚实的,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种一看就是套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呢!
“你输了,我来抓阄,三选一,怎么样?”寅巳早就料到她会摇头,这个丫头,说她傻乎乎的好忽悠,实际上,简单的套,她还不上,须得把这套做的精致些,她才肯。
这一次,哲哲转着眼珠子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
“二选一,下棋除外,”寅巳捻着棋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成交!
哲哲点了头,这才胸有成竹的抓了棋子,先走了三步。这些日子,寅巳同她下棋,都是先让她三步的。她也很自觉,很不客气。
寅巳看她这么耍无赖,走了三步,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就默不作声同她杀了一盘。
出其不意,这一局,哲哲竟然赢了!
真是天助我也,我就知道我是个天才!赢了寅巳的哲哲,开心的都要蹦起来了,笑意盈盈,欣喜都藏不住,眼角眉梢都弯成了月牙的模样。
寅巳肘着头,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底也是暖暖的,这个丫头啊,他不过故意让了她一回,就能让她这么开心,真是没什么志气,一点点小输赢,都能乐开了花。要是她之前的记忆还在,怕不是要被如今没有志气的性子,气个半死了!
不过也好,小姑娘家家,不计较太多,不背负太多,天真纯朴,也是应该的。
我赢了,我要比字!开心之余,哲哲还不往,把要比试的选项告诉了寅巳,寅巳没说话,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她,把棋子收好,棋盘撤下,拿了笔墨纸砚,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字。
少女的模样,一天比一天好看,脱去了稚嫩,像花儿一般,吐露芬芳。长长的睫毛,认真的眉眼,粉嫩的双唇,一丝不苟的盯着纸笔,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天地间,只有她这人,这桌,这笔墨。
渐渐的,寅巳自己都看的入了迷,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两年前相遇时,虽然也好看,但那时候还是个粉嫩的娃娃模样,如今倒好,已经到了勾魂摄魄,引人相思难忘的地步了。
不行,得把她藏起来!不能让别人瞧见了,生了歹念,来同他抢!
这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待到寅巳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他刚才这是什么想法,是喜欢,还是占有欲?
未等到他弄清楚,哲哲的字就写完了,捧到了他的面前。
寅巳瞟了一眼,就从袖子里,把之前那张收着的楷书还给了她。他知道的,如今她的字,与之前一般无二,没有人会为此生疑。
哲哲总算是把这张纸拿回来了,真是热泪盈眶,以后,她再也不写楷书了!再也不做些让人生疑,暴露自己原本身份的事情了!
“你想出去走走吗?”哲哲这边还没感叹完,那边寅巳开了口,“观后有一片水塘,种了莲叶荷花,现下,荷花应该开了,你想不想去看?”
唉?哲哲一脸疑惑的看着寅巳,他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把脑子吃坏了,还是说,有什么太开心的事,怎么还说要带她出去走走,还看荷花?他不是最热衷压榨她,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向公伯哲哲看齐吗?
真是奇怪,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字太像公伯哲哲,已经可以以假乱真,刚刚又抄了她之前写的诗句,他睹物思人,一时难以抑制内心那股冲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自己当成公伯哲哲,想让自己代替公伯哲哲,跟他出去约会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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