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基本都是茫茫黔首,无有牵挂,是以可以为了前程搏一搏,而方晓一直惦记的萧何,则是因为在沛县拖家带口,有着萧氏宗族,这才推脱了王离的征辟。
此时,天下未曾大乱,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要知道便是始皇帝在时,咸阳征辟官员,依旧有人眷恋故土,不愿前往,而咸阳朝廷,却也没有强硬逼迫之举。
“你到底是谁?”
方晓没有立刻回答韩信,而是笑了笑之后说道,“汝不愿说,我却也知,你心中有青云之志,想必是将自己当做了那价值万金的黄金美玉,而将那无赖之徒看做破烂瓦砾。
你当时若逞一时之快,拔剑杀他,那便是以美玉砰瓦砾,然美玉虽好,但却也易碎,若是如此你胸中志向不得抒发,想必比杀了你还要难受吧!?”
“你!你如何知道?”
方晓说的,与韩信心中所想简直分毫不差,一时间愣在原地,连看对方的眼神都变了。
“书里看来的,没想到吧?”
心里感到好笑,眼中却依旧沉静,翻身下马,来到韩信身前,定定的看着对方,口中说道,“韩信,你胸中的抱负是什么?”
韩信没有回答,仿佛还没从刚才自己心事被猜中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
“怎么?没想好?那么我替你说!当一都尉,统万人冲锋陷阵,如何?”
“信,不愿!”回过神来,脸上出现轻蔑,下意识回了一句。
“既然如此,做一裨将,统数万之众,攻城拔寨,又如何?”
“信,亦不愿!”韩信依旧没有犹豫,只是眼中的轻蔑已经消失了。
点了点头,似是早有预料,方晓再次开口,“为将军,将十万之众,内定四海,外拓疆土,又如何?”
听闻此言,韩信脸色终于变了,只见他眼中有犹疑闪动,似是在考虑自己能否做到这一步。
可还不等他回答,却又听方晓轻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韩信,若你所想不过为将而已,那我却真是高看了你的志向!”
“哼!你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惭,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你,我之志向,又该是如何?”
“韩跑跑,可是被我套路住了吧?”
心中哈哈一笑,同时口中也是笑道,“你之志向,你自然该问你自己,或者回家问你家中长辈,怎么问起我来了?”
“你!莫不是来调笑与我的?你真以为韩信不会杀人吗?”
听见这话,韩信顿时勃然大怒,本已经放下的长剑却又被他拿了起来,可在韩信身后,看见这一切的陈平,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幕,像极了之前自己经历的那一幕。
可陈平并没有感到不妥,相反他更是感到眼前这公子扶苏,愈发的变得深不可测,有人君之像!
“这位长公子,怕是除了会读心术之外,还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一类的神通吧?”
且不管陈平心中如何升起荒诞的想法,方晓却是从容不迫的伸手将指在自己眼前的连鞘长剑轻轻拨开,随后说道,“韩信,既然你不知心中志向如何,那我便再有一问与你。
韩君,你发于贫贱,然可知公侯将相宁有种乎?
若是知之,我且问你,你可愿随我以天下为猎场,视叛逆、蛮夷、贼寇为猎物,帅数十万之众,击不义之师,而后得彻侯归故里,以践你离淮阴之时,对曾有恩于你之漂母、亭长,许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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