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轻的嗤笑,初瑾儿再端不住身子,卸了力缓缓的向马车一面靠去。
或许这样也好呢,她就能尽快见到母亲了,只是她又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当年的真相怕是查不出来了,还有真凶,也怕是揪不出了。
马车在宫门前缓缓停下,初瑾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不远处另一辆熟悉的马车。
那辆马车很是陈旧了,所用的木材也是很普通的红木,不过上面的雕花却是世间仅有的珍迹,彦璟曾多次重金求车,几次未果,得到的皆是了了几句:“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不过是发妻一时兴起,做来练手的,哪能配得上王爷金躯。”
可彦璟会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哪有得不到手的道理?
他想,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初老儿你最宝贝的女儿都嫁给我了,那辆马车也迟早是我的。
彦璟和初瑾儿一前一后的往宫门的方向走去,他迈的步子很大,但是走的速度很慢,像是在故意等着她一般,若是不明实情的旁人看了,肯定会以为他们是情比金坚的恩爱夫妻。
两人都微微侧目,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上,陈旧的遮光帘被纵马的小厮从外面缓缓掀起,先露出来的是黑白掺半,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然后便是那张满面愁容布满皱纹的脸。
初瑾儿微顿了顿脚步,他看上去似是比上次在尚书府一别之时,更显老了几分,仔细想来,却是才没过多久。
彦璟也停下了脚步,朝着那个方向微微点了下头,他本以为初瑾儿会跑上前去,就像许多遇着大事的小女儿一样,求着父亲想办法解决问题。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呆滞了一瞬,也只是一瞬,便收回了目光,转眸看向彦璟:“王爷怎么不走了?不是太后急诏吗?”
彦璟微抬锋眉,侧目对跟在他们身后的众人说:“你们都留着这里侯着吧,石竹你跟上。”
石竹俯首称:“是。”
那些以夏兰为首的小丫头们不愿意了:“可是小姐……”
“行了,让你们在这等着,你们就在这等着,还是你们去了能说上什么话?”初瑾儿头也没回,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扇敞开的宫门,视线不曾有一丝转移。
害怕吗?说不害怕,自然是假的。之前她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那宫墙如此高,宫门又是如此的厚呢?
这宫里冤死的人可多了,小到宫女太监,大到皇妃皇后,入了宫的人,又有谁的性命是能自己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呢?
这跟云台山的区别可大了去了,只要微微一打盹,小命就可能分分钟被交代出去了。
初瑾儿又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话本子上,一个被折磨的半死的冷宫娘娘,对着残缺的饭碗里冷水倒影出的自己的影子说:“早些告诉你,你不相信,这皇宫可是个吃人的地方……”
初瑾儿就这样,想着这句话,和彦璟一起步履坚定的,踏入了宫门。
没有谁的身后可以供她庇佑,所以她只能自己挺直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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