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啊,半年之后恐怕林冲都得风雪山神庙了,柴进沉思片刻,对着鲁智深道:“贤弟,我听闻建康府有个神医,唤做安道全,此人医术了得,不妨寻来给林娘子看病。”
鲁智深连声道好,有道:“哥哥,既然如此不妨我等这就出发,免得林教头等急了。”
柴进点了点头,道:“我们先跟张教头道个别,然后你我二人星夜直接去建康府,请来安道全。”
说话间,张教头已经走了出来,将林娘子的情况诉说一边,又道:“我本想着变卖家财,跟着我的女儿去寻女婿,只是我儿如今生了病,却是寸步难行啊!”
柴进将安道全的医术诉说一遍,张教头大喜过望,道:“两位官人的恩德,小老儿无以为报!”
说话间,张教头又要下拜,柴进急忙拉起来,道:“教头莫要如此,我二人与林教头乃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万万不可如此。”
柴进又让人将还在客栈的几个小厮叫来,又从张教头处借来笔墨,亲手写下三封书信,第一封自是给林冲的不提。第二封却是给那前来避祸的武松,信中述说思念之情,让武松只管安心住下,万事有柴进。
第三封信却是给庄上的管家,命他好生照料武松和林冲万万不能端了用度,又让人给他二人做了新衣服,询问可有难处。
柴进正写着,那边张教头也拿过来一封书信,拱手对着柴进道:“官人,这是我那儿写给林冲的,既然官人要往沧州寄往书信,劳烦官人将这封书信也交于林冲吧。”
柴进连忙接了过来,信写完,又等了片刻那边小厮们才过来。柴进一一将书信递与小厮,一一嘱咐清楚。
那小厮拍着胸脯对柴进道:“官人尽管放心,小人定将这四封书信都带回去。”
柴进又派了一个小厮与他作伴,这才让人走去。
柴进此行一共带来了四个小厮,先前一个陪着武松去了沧州,现下又两个回去沧州,只剩下最后一个,柴进命他在张教头府附近住下,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料,自己却与鲁智深牵了马匹,出了张府,直奔西门而去。
汴梁城不愧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城池,此时虽然是上午时光,但是街上人却是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
城中不易骑马,柴进便和鲁智深牵马而行,两人一路上说些闲话,倒也悠哉。
快到城门的时候,柴进却走到了一个算命摊子前,鲁智深急忙抬头看去,却看那摊子后面坐着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卖卦先生,头戴单纱抹眉头巾,身着葛布直衣,撑着一把遮阳伞,伞下挂一个纸招牌儿,写着“先天神数”四个大字,傍边还有些小字,鲁智深字正好在柴进旁边,鲁智深看不清楚,只是隐隐看到“字字有准,术胜管辂”。
柴进上前问道:“这位李先生,可否给我算上一卦?”
那道人抬头细细打量了两人片刻,才道:“尊官稍等。”
说罢道人从单葛布衣袖里摸出个紫檀课筒儿,开了筒盖,取出一个大定铜钱,递与柴进道:“尊官对着天地默默祷告一下。”
柴进面带笑意,接过来铜钱,闭眼祷告片刻,才递给了道人。
道人赶忙接过来,又问道:“敢问客官姓名。”
柴进略一思索,便道:“小可柯引。”
道人拿出来了签筒,双手摇着,口中念道:“日吉辰良,天地开张。圣人作易,幽赞神明。包罗万象,道合乾坤。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今有东京开封府王姓君子,对天买卦。甲寅旬中,乙卯日,奉请周易文王先师,鬼谷先师,袁天纲先师,至神至圣,至福至灵,指示疑迷,明彰报应。”
道人将签筒摇了两次,迭成一卦,看了六爻动静,眉心紧缩,看向柴进说道:“尊官心不诚,这卦算不得。”
柴进哈哈大笑,凑近道人,小声的说道:“江湖上有名的金剑先生怎么在此算起卦来?”
柴进一贴近道人,鲁智深才看清楚纸招牌上面先天神数旁边的另外一行字:荆南李助,十文一数。
李助见柴进发笑,也笑道:“官人莫要调笑小人了,养家糊口罢了,不值一提。”
柴进突然脸色一正,对着李助行了一礼,出言道:“小可沧州柴进,适才多有冒犯,先生莫怪。”
李助连忙拉起来柴进,看了四周一圈,确定无人后才诧异道:“莫不是沧州小旋风,当世孟尝君的柴大官人?”
柴进点头连称廖赞,心中却若有所思。
原著中说这李助一直在汴梁城中算卦,后来给王庆算完卦没多久就突然出现在房州段家庄教授剑术,中间不过是一年零三四个月,便有了一身足足能和卢俊义较量的剑术,怎么可能?
常言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宝剑随身藏,这般剑法若是没有几十年的浸淫,怎么可能能和卢俊义较量。
原著里面李助自己说自己去了荆南,得异人相授学会剑术,卜卦之法,恐怕多是李助的推脱之语。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李助原本就有剑术再身,只是大隐隐于市,这才在汴梁城给人算卦。
长话短说,两人说完身份,柴进又将自己为何来汴梁以及救助林娘子的事情经过一一诉说,李助连连称赞,心中却对柴进的评价高了一个档次。
诉说完毕,柴进又道:“先生在此算卦,一日能得多少银钱,不妨与我同去,日夜聆听先生教诲,先生可有意呼?”
李助太有意了,他自负自己乃是文武全才,一身剑术天下无人能及,胸中又有文韬武略,偏偏没蹉跎半生没遇到个识货的,今日见柴进招揽也存着去看看的心思。
想当即应了下来,只是好奇柴进作为大周皇族后裔,世袭的富贵为何要招贤纳士行大逆不道之举?
李助问道:“小道多谢大官人,只是小人有一事不知,正欲请教大官人。”
柴进心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你我不妨寻个酒肆,我和智深兄弟也没吃饭,咱们边吃边谈。”
这话说的是实话,柴进起了个大早就来寻张教头府上,路上和鲁智深就吃了点小吃。
李助也是个说走就走的利索人,当即收了摊子,将一些事物交付给了旁边开膏药铺的钱老儿后。三人这才在这附近寻了个酒肆,找了个安静的房间,分主客坐下后,柴进拉着李助的手道:“先生乃是腹中有韬略之人,难道甘愿在这东京城如此蹉跎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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