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下客厅传来孙辉的叫声。

“慧慧，慧慧……”

慧慧一边开门出去一边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们过一段时间也要出一趟远门。”

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头喊了一声，‘阿玲他们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慧慧姐，那我先挂了，出远门前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好好聚聚。”

“嗯，好。”

楼下，孙辉见她出现在楼梯口，招了招手，笑的像个傻子。

慧慧挂断电话，“怎么了？”

孙辉指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是要出远门吗？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慧慧愣了一下，她没跟他说过她要走的话，随即又释然，这个傻瓜，什么都懂。

“一会儿去跟你老师申请结业，我们明天就走。”她本就是为了萧万玲才来的这里，如今这边事了，自然是要离开这里的，毕竟，她是北方的万界神主，一直呆在东方星域也不太合适。

这一趟，唯一的收获，就是这个傻子，自愿跟她一起走吧。

“好，”如今他已是下仙仙者的修为，学院也没理由拖着不让他毕业。

他是个孤儿，对于身边的人的变化更加敏感，他能察觉到，慧慧要离开了，他怕他会被再次丢下，所以他以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了要和她一起走的话。

第二日一早，两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手牵手出了门，正巧碰到隔壁的老人在院中活动筋骨，隔着半人高的院子喊，“傻小子，带着慧丫头去哪儿啊？”

“李老头，”孙辉朝着老人挥了下手，想了想，还是上前交代了一句：“我和慧慧要出远门了，如果有人来找，您就这样告诉他们。”

“现在的年轻人，总喜欢不告而别，”老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看着看着，竟有些湿了眼眶。

*

周三醒过来时，是在墨轩居的偏殿里。

“你醒了？”

周三的视线从屋顶上移到旁边，床边的茶几上，一个玄衣长发之人背对着他，刚刚说话的，也是他。

记忆渐渐开始复苏，但还是有些混乱，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是哪里？”周三起身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里是墨轩居，海底世界，”墨轩抬头看着他，神色深邃，仿佛深渊一样，一不注意，就会深陷其中。

周三闭了下眼，脑子还是很乱，忽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句话，“周周，醒来后就回姑苏乖乖等我回来，我会去找你的”。

“阿玲，我去找她，”周三皱眉，立马就要向外跑。

“你既然已经传承结束，就没资格说去找她这种话。”

周三撑着门框停下，瞬间红了眼眶，表情隐忍，然而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他确实没有这个资格，周三缓缓的跌坐在地。

万界神主之位只有四个，分别镇守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一个方位的万界神主永远只能有一个，一个新的神主出现，原来的神主必然陨落，这是烙印在骨子里的印记。

忘川原本在院子里玩，见偏殿的人醒了，便跑了过来，看着哭鼻子的姑父，有些不解，伸手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姑父，你怎么哭了？”

周三抬头看着少年，声音嘶哑，“你叫我什么？”

“姑父啊，”少年歪着头，有些不解，“你是我姑姑的丈夫，爹爹说按照人间的习俗，我应该叫你姑父，难道不是吗？”

周三转头看向桌边的人，这才发现，他竟然长的有五分像她，周三此时不太灵光的脑子转的异常缓慢，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对，阿玲是宇宙凝结而出的，她没有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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