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以后,赵初心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只知道自己的胸口很疼,越来越疼,疼得她头上隐隐见了冷汗。
她想动一动,挣扎着要爬出这片又冷又黑的地方,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凉得跟冰块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右手抵着胸,她疼得蜷缩起身子,想缓解一下疼痛,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只能任由那痛意嚣张的从胸口一路往下走,逐渐传至她的四肢百骸,最后真的疼得太厉害,厉害得险些让她死过去。
后来她不知道疼了多久,只隐隐察觉着有一双手在照顾着自己,忙前忙后的擦拭她的额头,时不时在她耳边底底的啜泣,那幽幽的泣音……真的很烦。
别哭了。
她想叫她闭嘴,别整的她好像要死了一样,虽然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失,可那又如何,她的灵魂还是顽强的抗争着。
她想活,无论如何都要活!
于是在昏迷了大概三天后,赵初心挺了过来。
她昏昏沉沉的半睁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头顶是发黄的蚊帐,身上是粗粗的棉布被子……
她试图转动脖子,整个人终于有了些意识。
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滑,她虽然有了意识,身体还不能动,只能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四处逡巡。
正当此时,房门被人推开。
“妞儿!”媚娘端着一盆热水进屋,见到女儿终于醒了,连忙上前。
赵初心昏睡了三日,媚娘就足足忙碌了三日。
一开始见她吐血晕眩,她吓得到到处找大夫,可一听病人是赵家的傻妞,不管她给多少钱也没人敢上门。
媚娘没了办法,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只能整宿整宿的守在一旁,替她擦脸擦汗,就怕一个眨眼,女儿就跟丈夫一样离她而去。
“妞儿,好点了吗?别吓妈妈……”媚娘找来毛巾敷上她的额头,心疼的看着她汗津津的脸蛋。
“疼……”赵初心干巴巴的张嘴,哑着嗓子只吐出一个字。
媚娘把她往怀里搂,带着一副哭腔说:“到底出啥事了?怎么忽然就吐血了呢?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赵初心咬咬牙,把额头靠上媚娘的肩膀,头发被汗水糊湿,一块一块的黏在脸上。
其实在醒来的刹那她已经猜到了,这次会晕倒,大概与她的蛊降被人破解有关。
降头师在下降的时候,需要以自己的精血为引,所以当降头术被破时,她也需要承担降术反袭的风险,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丢掉性命。
从前她也曾有过降术被人弹回的经历,可那时候的反噬对她来讲,与蚊子叮咬无异,以她深厚的功力,挥一挥手便能将天雷弹走,即便情况有变,她也有数百种化解的方法。
可她到底是忽略了,这副肉身太虚弱……
曾经她不放在眼里的反噬,落到现在已经足够要她的命!
“我没事。”她闭了闭眼睛,气若游丝的说。
她命硬,撑过来了。
媚娘看了眼怀里的赵初心,轻飘飘的,又瘦又小,好像随便刮个风就能把她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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