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

比起最初的温柔，卫景衍语气隐隐淡了几分，似是不满她的一心二用。

“……”有什么区别？

聿清欢动作顿住，倒也并未跟他争执，顺从的换了另一只手。

据说当今御医，都是有些怪癖的，她暂且先依着卫景衍。

聿清欢眉眼微弯，继续先前被打断的话题：“卫公子，你曾经身为卫国皇子，本该胸怀鸿鹄之志，心系天下，只留在沧澜国当一介御医，对你来说，是否有些屈才？”

“人各有志，当一介御医，有何不可？”

卫景衍连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只专心于手上为她把脉的动作。

绕来绕去，反倒将问题抛给了她。

聿清欢眉心微蹙，“卫公子当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再回去？”

当年卫国与沧澜交战，卫国主动投降，并送了当时最宠爱的皇子前来当质子，卫景衍是卫国皇后所出，不出意外，他本该是卫国太子，如今却被困在沧澜，他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奈何记忆中，皇子争权夺谋之际，朝堂无一人不是战战兢兢，而在那时候，她仍旧只顾着能够最大程度的，维护苏凌之的利益。

她还真的记不太清，卫景衍到最后，有没有回卫国。

如若一切是真实发生过，前世为了苏凌之，还真是误了她不少事。

聿清欢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万分惆怅。

“我听说聿小姐最初到化灵峰拜师的目的，是为寻你母亲？”男人话间清淡，目光相对，一双浓黑似墨的眼睛里，一抹摄人心魄的光藏在他眼眸深处，晦涩不明，偏又令人心悸。

聿清欢立刻回神，满目警惕。

“聿小姐不必紧张，我不过随口一问，”卫景衍取下放在她腕上的手帕，收回手，起身后退一步，端的也是当朝御医的架子，“聿小姐的伤，仅仅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当然，依我之见……”

卫景衍抬眸看她，沉声补充：“近几天还是安心留在相府，多多休养为好。”

卫景衍言尽于此，没有给聿清欢留下任何开口留下他的机会，匆匆离开。

临行前，他似乎将为聿清欢把脉的手帕，揣进了他衣襟里。

聿清欢未曾留意到，但卫景衍一副急着要走的姿态，反倒让她莫名的感到憋气。

以卫景衍的态度，他要么当真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对一切漠不关心，得过且过，要么是城府极深，内里的花花肠子，多到数不清。

总之，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想要接近卫景衍，都不是一件易事。

“姐姐，我看侍从去送卫公子离开，怎么，前厅刚刚是只有你跟卫公子在？”

婉转如百灵鸟悦耳的女音响在身后，身穿鹅黄色长衫的聿亦柔掩唇娇笑，婀娜的甩着绣帕上前，“姐姐，你还真是在化灵峰待久了，眼光也变差了，卫景衍容貌再出众，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姐姐单独留他，莫不成是看上了他？”

聿亦柔笑得肩膀轻轻颤抖着，发上坠着的两只珊瑚珠步摇，左右相称，随着她的动作一同晃动，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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