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转到了普通单人病房,人一直昏迷,直到次日清晨才清醒。
得知自己两个多月的胎儿已经小产了,那一瞬万念俱灰,心脏绞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蜷缩着身子,抑制不住悲伤恸哭。
护士小姐姐看着红了眼,不知所措:“安小姐,你不要太伤心,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好好养好身体,以后还是会有的,可能是缘分没有到呢?”
“不会再有了。”安然紧揪着枕头,满是自责与悔恨,冷笑了声:“孩子都是有灵性的,知道我和他都不配做父母。”
到了正午,孟少沛叫自己的助理林舟从公司买了营养餐过去送给安然。
林舟从大学开始就跟在孟少沛身边创业,对他与安然的事情知根知底,看着表面上无动于衷,却拿工作麻痹自己的孟大boss长叹了口气。
“孟少,送饭这种事,不是你去更合适吗?安小姐现在最需要人安慰陪伴的时候,你……”
“她没这么矫情。”
林舟抽了口气,瞪着孟少沛:“你就不怕……她不要你了?”
孟少沛敲着键盘的十指顿住,眉头紧蹙:“一开始我警告过她,如果只是这点觉悟想要留在我身边,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
直到林舟走出办公室,孟少沛疲倦的将自己丢进办公椅里,瞪大着双眼看着天花板,从安然出事到现在,他已经许久没有安稳的睡过一觉了。
意识不由自主被黑暗吞噬,他又梦到十岁时的那顿晚饭。
他的小白狗不见了,那是爸爸送给他的礼物,可是找了一天也没找到。
母亲给他端了一碗肉汤,那味道他不喜欢,但在母亲的压迫下,还是乖乖喝完了。
他夜起上厕所时,发现保姆阿姨戴着手套正在清理地板上被剥下来的白色皮毛,他顿时就明白,他的小白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像爸爸一样,说好要回来给他过生日,却永远沉眠在那深海中,再也找不回来。
他喜欢的一切,以最残忍的方式一点点剥夺,下一个又会是谁呢?又将会再失去什么?
他不知道,这份未知的恐惧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一生一世都纠缠着他。
走马观花的梦境一转,他回到了与安然生活了五年的公寓,他找遍了所有房间还有小阁楼,都没有找到她。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烙着乌鸦标志的门,他紧张推开,只见黑暗的正中央吊着一个死去的女人,痛苦、憎恨、悲伤如潮涌般将他彻底的淹没……
忽然,她张开了赤红的双眼,嘲讽的大笑着:“孟少沛,你活该,这辈子活该没人爱你,活该失去这个孩子!”
他嘶吼着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打湿,发现自己还在办公室,落地窗外的光线已经暗下。
他双手颤抖掩住那张几乎被痛苦扭曲的脸,心脏还在巨烈的跳动着。
看吧,这个梦也许就是预兆,正在提醒警告着他。
只要永远不喜欢,就不会失去了。
一阵手机铃声将他从沉浸的黑暗中拉回神智,他接过电话,是林舟打来的。
“孟少,安小姐情绪很低落,一直不肯吃东西,她说……”
“她说什么?”孟少沛声色嘶哑。
“她说想见你。”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这个男人,可时隔四天再见到这个男人时,安然内心出奇的平静。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