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是真的有点慌。
没有谁在经历了开着车子做梦,醒来后发现自己还在开车这种诡异的事情后,还能保持平静。
“你是怎么做到的?”胡杏问。
青木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胡杏知道青木不肯说,鼻子里哼了一声,下了车,整了整身上的警服,说:“你等着。”说完往路边的酒店大楼里走去。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手提袋。
“给你。”胡杏把袋子往青木手里一塞,“我扔了你的火柴,这个算是补偿。”
袋子里有一条黄鹤楼香烟,一个都彭打火机。
“现在当警察都这么有钱了吗?这个可以报销不?”青木愕然地看着这包奢侈品问。
“想得美,这可是我自己的钱!”胡杏强调道。
“那这东西要是丢了,你们警察管不管帮找回来?”
“管啊,怎么不管!”胡杏没好气地说,“一万以上就够立案了,要是被偷,你就到派出所去报案。”
“噢,我倒不是怕被偷,就是这种小东西吧,总容易丢,丢了又找不着,还是火柴好用,丢了也不心疼。”青木说。
胡杏有点生气,花了自己三个月工资的东西,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还一副勉强接受的样子。
她侧脸瞪了青木一眼,看见青木一本正经地在研究打火机,像个孩子一样,就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不抽一个试试?”
青木说:“不是不准在你车上抽烟么?”
胡杏说:“现在本姑娘准了。”
青木嘿嘿笑着,从兜里掏出百乐门的烟,用都彭打火机“嚓”一下点着火,吸了一口烟,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浓浓的白雾,说:“火机用这个,烟还是抽我自己的。这黄鹤楼,你拿回去孝敬你爸吧。”
“我爸才不抽这个呢。”
胡杏闻着二手烟的味道,把车窗打开,气呼呼地踩着油门,汽车轰轰地在马路上走,尾气管排出许多黑烟来。
“喂,柳营巷到了,怎么走?”胡杏叫道。
“噢,你开进去,往前一点,”青木指挥着,“再往前,左边,就这儿停。”
柳营巷是吴中市的一条老街,几十年前算是个热闹地儿,但随着城市的发展,这地方渐渐跟不上时代,又因为历史原因不容易改造,就成了脏乱差的代表。
狭窄的街道两旁开着许多排档铺子,各种小吃、旅馆、酒吧的招牌琳琅满目。各色人等在街道里穿梭来去,卖东西的吆喝声、喝酒的醉骂声、小孩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这样的巷子当然很乱,时不时就有个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什么的,作为警察,照理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但老巷子自有老巷子的底蕴,小事常闹,大案没有,就像青木的裤子,曾是一个时代的风潮,不管怎么落伍了,也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绝不做杀马特式的堕落。
胡杏警校毕业就进了刑侦队,没在派出所干过,对这条老街不熟悉,当然也没什么好感。
她下了车就捂住了口鼻。满街的人汗味儿、海鲜味儿,还有边上小弄堂里飘出来的浓浓的发廊味儿,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到了东南亚某国的红灯区。
她本可以掉头就走。把青木送到地方已经尽到了她的职责,至于史大壮那句“你看着办”自然也是戏言。但她对眼前这个迷一样的男人已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像一个破不了的案子,越是扑朔迷离,越是叫人废寝忘食。
青木拖着趿拉板,踢踏踢踏地走到一个沿街小二楼的大门前,回头看见胡杏还跟着,便邀请道:“上去坐坐?”
坐着人家的车回来,又收了人家挺贵重的一个打火机,他自然不好意思叫人走。
胡杏看见这儿的大门紧闭着,门口挂着“如花酒吧”的牌子,觉得很奇怪:“你开的酒吧?”
青木指了指二楼的窗户,略有点尴尬地说:“这儿租金便宜。”
胡杏抬头看,忍不住捂着嘴想笑。
二楼的窗台边挂了一块写着“神乌工作室”的小招牌,相比于底下“如花酒吧”的大牌子,就像在电视机顶上放了个手机。不过窗玻璃上贴了一排字倒是挺醒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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