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人的小声交谈并没有瞒过耳目灵敏的青木。
青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胡杏在那里生闷气,问道:“胡警官,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你要是不舒服,你借我三十块,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胡杏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青木老师,我没事,咱就不浪费那三十块钱了啊!”
青木跟着胡杏往警局的大门走去,在过道上,他看见警察带着小卖部的老板娘迎面走来。
青木没有避开,和他们擦身而过。
那个中年女人看见青木,忽然定住了身形。看她张大的嘴,好像是要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又很空洞,像是失去意识的人在梦游一样。
“喂,你走不走?”警察催促道。
大约十秒钟光景,中年女人才缓过神来,这时候,青木和胡杏已经出了警局的大门。
“哦哦”她连声应道,跟着警察往前走,嘴里却喃喃地说着:“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做梦了一样,怎么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史大壮走进了法医室,把报告还给了正在显微镜前观察的法医陈建中。
“你的报告不全,这不像你的水平。”
“哪里不全了?”陈建中问道。
史大壮说:“我去过现场,死者瞳孔放大,面部表情扭曲,临死前有剧烈挣扎的迹象。”
“这些我都写在报告里了。”陈建中还是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但你没有给出解释。”
“没法解释。”陈建中说,“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就是死者在哮喘病急性发作的时候,发生了挣扎。”
“但你没有这么写,是不是有什么疑点?”史大壮问。
“果然瞒不过史队你呀!”陈建中站起来,走到尸检台前,把盖着的白布掀开,“疑点很多啊。”
尸体上裹着透明塑料布,只有染着黄头发的脑袋露在外面。
“首先,死者很年轻,从医院调取的病历记录来看,他的确有哮喘病史,但应该不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其次,哮喘病急性发作致死的事不是没有,但并不常见,死亡概率不到千分之一,从发病到窒息死亡的过程一般都要持续半小时以上,而死者似乎只经历了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就死了。”
“第三,退一万步讲,就算死者突然发病,且来不及拿药物,那么也应该是倒地或者靠着墙壁之类的地方挣扎,而从现场勘察和死者的死状分析,他一直是站着挣扎的。”
“照你这么说,这是一起谋杀案?”史大壮听完法医的陈述问道。
“不不不,”陈建中摇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死者的确是死于疾病。”
“那有没有可能人为诱发这种疾病呢?”
“那就很难说了。比如知道他是什么过敏的话,可以释放过敏源。如果是心源性哮喘的话,也可以通过惊吓、恐吓等手段。”陈建中说。
史大壮若有所思,再去看死者的脸,那放大的瞳孔中分明充满了恐惧、害怕和不安。
他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史队”陈建中叫道。
史大壮回过神来:“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史队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在废品收购站死了的那个?”
“哦,当然记得。”史大壮回忆了一下,“死者刚出狱不久,因为吸毒,正准备实施的时候猝死了。”
“当时现场和今天这个很像,两者死亡时的面部表情和身体的挣扎迹象也很像。”陈建中说完把白布重新盖好,“希望是我想多了。”
史大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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