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儿:“……”
徐锦儿看着这财迷的母子二人,一阵无语,心里面的无奈再次扩大,同时也对他们的无耻程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香菱在侧带路,也听到了徐婆子的话,笑着对徐婆子说道:“徐妈妈,您老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们府上的规矩,这各房各处的玩意、摆设都是在账房记录在案的,现在别看在这里,若是丢了失了,那可是都要报上去的。所以那一房的姑娘都不会轻易把屋里面的东西赏人,求了也没用。”
徐锦儿听得连连点头,都要给香菱的口才点赞了。
徐婆子这才很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两眼已经是铁将军把门儿的房门,这才施施然地跟着香菱她们往后面去。
香菱的住处就在藕香榭的背面,真正的坐南朝北的格局,屋门打开,里面倒也阔朗,三间的大小,并不曾隔断。本来五六个人的地方,如今只住着香菱一个,偏她又没有什么东西,到处显得空荡荡的。不过里面本应该有的配置都有,比如六张单人床,六口放衣服的箱子等等。
徐婆子一进屋,眼睛便像是雷达一样四处乱扫,待清楚里面只有一张床上铺着被褥,不由得走上前,弹了弹,然后目光放在床边的箱子上,“呼啦”一下掀开了盖子,里面的东西尽在眼前。
徐锦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徐婆子已经东扯一把,西扯一把,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了底朝天,然后左手抓着一件天蓝色的夏衫,右手扯着一条黛粉色长裙胡乱地在自己的身上比划,边比划,边喜滋滋对着徐天说道:“老大,你看看怎么样?”还未等徐天做出评价,已经自圆自说地说道,“好看是好看,颜色也鲜亮,只是衣服小了些,裙子也短了,凤儿穿不了,倒是老二家的九儿过两年可能能穿……”
九儿是徐锦儿二伯徐地家的小闺女,今年九岁,比徐娇小了半年。
徐锦儿可记得,那枚刁蛮的豆芽菜,想要穿这两件衣服,且等着吧,至少得再长三年。算起来,原主的亲妹子徐娇还比老九高了些许呢,这老太婆怎么就没有想起来她家妹子呢?
再说,那箱子是香菱的,衣服也是,这非亲非故的,她可不认为人家香菱有义务把自己最好的衣裳让给她们穿,于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徐婆子,“奶奶,您还是把香菱的衣服放下吧!”
“香菱的?”徐婆子这次听懂了徐锦儿的话,目光在徐锦儿与香菱的身上来回逡巡,最后把那两件衣服举在空中,远远地比划了一下,正好与香菱的身材相合,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衣服丢了回去,嘴里面嘟囔道,“你怎么不早说……”然后,话音猛地一顿,然后扬高,“你不是住这里?那你的东西呢?不要蒙我老婆子。”
徐锦儿微微摇了摇头,笑道:“我不住这里,那奶奶说说,我还能住那里?到于东西……”她一摊手,“本来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
徐婆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徐锦儿,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对方就那么淡淡地站在那里,任她打量,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也不由得让她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徐锦儿趁热打铁,拿了一张凳子,扶徐婆子坐下,然后循循善诱的说道:“香菱的家什你也看到了,都是她入府一年多攒下的,锦儿才进府,又一直在养病,平时又不怎么到主子跟前伺候,能有什么?就连向身上的这身衣服都是唐管事帮着借的……”
王氏听完,有些心疼,扫视了一圈儿,发现其他的床铺上面都是光板,心想锦儿这次可是遭大罪了,身上受着伤,没有家人关心照顾不算,还要睡这样的光板床,便是一阵心酸,下这决心以后要好好的被偿这个女儿。
王氏能看出来的东西,徐婆子与徐天当然也看得出来,徐锦儿不等他们问,便主动承认,“本来被褥也是借的,因听到有人说今天你们来了,便以为你们是来接我家去的,于是便早早把东西还了回去……”所以现在她是连那种半新不旧、借来的铺盖都没有了。
“好锦儿,那咱们就早些家去吧。”王氏声音哽咽。
“你怎么这恁得心急?”徐婆子白了王氏一眼,左手拍着自己的右手,不慌不忙地说道:“要我说啊,锦儿还是留在这里,一来她自己享福,以后说不准还混出来还能周济周济家里;二来,这唐公子买她的银子可是一百多两,一百多两啊?能买多少地,多少牲口?我们一家人不吃不喝的攒,多少年能能凑够这笔银子啊?锦儿她娘啊,你也就别再想着锦儿回去的事儿了,回家之后好好的照看着那个两小的,跟老三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理儿。”
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徐锦儿,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你也别怨奶奶说话真,以老婆子看,你还是真的不要回去了。我们家穷,你也知道,家里面吃得什么,穿得什么,你也清楚,那里有这里好的?这女人啊,一辈子就那么一回事儿,吃吃穿穿的,也就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徐锦儿看着徐婆子望向自己的那双混浊的眼睛里面偶或闪现的一抹亮光,心里面真不是个滋味儿,什么叫女人的一辈子就那么回事啊?同样是嫁人,嫁自己喜欢的,和嫁自己讨厌的,能一样吗?同样是吃饭,天天山珍海味,鱼翅燕窝,有人伺候,和粗茶淡饭或者食不果腹能一样吗?可是,她如何跟徐婆子讲?根本就是讲不通的嘛!
好在,她也没有打算这个时候跟他们走,她还想要在唐府的庄子上再呆上一些时日,多少的了解一下她所处的时代,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王氏听到徐婆子的话,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急急忙忙地就要下跪,还好徐锦儿眼疾手快,把她硬是扶了起来,才没有跪成。只是王氏被扶着尤不死心,口中哀求不已,徐婆子却冷硬着心肠、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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