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辰朔,风高怒号,铁岭关一片黑暗。
所有篝火燃灶突然同一时间在山上熄灭,黑压压的夜晚死一般沉寂。负责北军前哨塔的士兵仓皇惊骇,连爬带滚的扶着头盔冲进高太玄的大营。
“报!将军,大事不妙!黑……黑了!”
高太玄端坐在临时用圆木粗制的坐墩上,脸红如潮,像是在修炼某种奇异的功法。
闻言神色一冷,睁开眼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平时教你们的都忘了吗,如果凡事都冒冒失失,我们怎么有命活着回到故土。站起来,齐国的勇士,不惧流怕血和牺牲!”
哨兵听到齐国两字顿时骄傲的挺起胸膛,眼含热泪,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禀告将军,铁岭关陷入一片黑暗,方圆四处看不见一点火光。”
“哦?”
哼,绵羊最终还是反击了。遁入黑暗化被动为主动吗,我倒要看看李阀有多大的能耐。
高太玄淡淡道:“传令前锋营往山隘推进五百步,淄重营小心戒备,所有兵力集结,把探马全部撒出去。”
“是!”
哨兵拱手应诺。
还未等他出帐副将钱再务和百人将车英联袂而来。
车英快步附在高太玄耳旁,低声道:“大哥,宇文郕都的大军已经到了。不过好像没有和我们汇合的打算,估摸着想直接攻破铁岭,以免夜长梦多。”
“何人带队?”
副将钱再务答道:“副帅周岳,宇文郕都未亲自前来。”
高太玄面无表情,示意两人与他一同坐下。他麾下将士大多由当年被俘虏的北齐贵族子弟组成,夸张点说在军中随便找两个小卒都有可能是表兄表弟的亲戚。
车英性子急,哪有心思做下好好说话。给钱再务打了个眼色,叫道:“大哥,李阀这支部队我们跟了几天了,眼看兔子就快养肥,他周岳倒是好算盘,想自己独吞这份功劳。哥哥,我有一计既能让他损兵折将,我们也可坐收渔翁之利。”
高太玄一愣,差点没把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车英这小子难得肯动脑筋,看他斩钉截铁的样子,鼓励道:“说来听听,我和再务会尽量帮你补充便是。”
钱再务也走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士别三日,另当刮目相看啊。”
三人围坐在一起,车英沉吟片刻,缓缓道:“周岳这人爱做不爱说,为人过于实诚,我们只需要待他和李阀的人鏖战正欢时,釜底抽薪,直接捅爆他菊花,不仅能让他吃尽苦头,我们还可假借支援的名义强行送给他个人情!”
额…………
高太玄和钱再务像是被他的计谋折服一样,震惊在原地。
车英大喜,补充道:“他们事先并未通知我们,所以事后也不怪不到我们的头上,你们就说,我这招菊花残、满地上怎么样?”
满你妹啊!高太玄隐隐发怒,这些尼玛都是跟谁学的,算计老实人是吧,捅菊花捅到自己人头上去了是吧。
你咋不上天呢,咋不和天上的太阳肩并肩呢!
钱再务在一旁低头思索,不置可否。
高太玄冷着脸想出言呵斥,帐外急促的脚步声霎时传来。
宇文括甫进帐便大骂道:“高太玄,周岳的人马已经准备攻山了,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若是周岳一竟功成,论功行赏时,打的不仅是你高某人的脸,还有我宇文括的脸。”
高太玄冷冷道:“周岳为人谨慎,既然未通知我部,说明情况复杂,我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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