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之和钱多多沉默地跟着护卫走在前往别院的小路上,忽然云清之捂着心口脸色惨白奔到墙角边干呕起来。钱多多与两名护卫急忙问询,云清之只是捂住口鼻不住的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而冷汗涔涔从额角渗出一张脸煞白可怖,干呕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钱多多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
护卫问道:“云令史许是不是水土不服?”
另一名护卫也问道:“是不是来的路上吃坏了东西?”
钱多多替云清之拍背顺气,急道:“许是如此吧?待会儿能否请都护府的随军医士来看看?”
“这需要请示下韦都护。”
“请医师来瞧瞧还需要请示韦都护?”钱多多正要开骂忽然皱眉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几辆板车上堆着十几个麻袋“吱吱呀呀”的从几人身边经过,护卫道:“过冬准备的一些咸鱼干罢了!”
云清之一手捂着心口另一手捂着口鼻,浑身发抖冷汗涔涔干呕的更加厉害,直到吐出几口胃液方才缓过劲来。钱多多扶着虚弱的云清之问道:“可好些了?”
“没事,一路奔波有些水土不服,不用替我操心了。我们走吧!”
钱多多扶着云清之来到别院,就听见随行的将士们在院中不住口的骂道:“这个都护府也太小气了,连饭食都不给我们准备!”
“这帮腌臢货成心为难我们,还有脸说什么没准备我们的食物。”
“刚才要不是你拦我小爷我非得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就是,咱们巴陵折冲府可不是好欺负的!”
“都吵什么呢!”钱多多怒喝一声制止了院中的吵闹。
方大犁抢先道:“钱校尉他们都护府欺人太甚,说咱们送来的粮草不足数目不配吃饭!”
“他们都护府牛气什么,咱们折冲府才不怕他们呢!”
余者皆随声附和,云清之躬身揖道:“是我连累诸位受辱,我对不住大家!”
“云令史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诶,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都护府因为粮草的事情也为难你了?”
“都护府那边我已经请罪了,他们也不予追究,我只是水土不服有些不适,委屈诸位今晚就吃点随身携带的干粮,明晨咱们就回去!”
“好,咱们才不在这受他们都护府的鸟气呢!”
“云令史你身体不适快去休息吧!”
钱多多吩咐道:“张坊、齐林你们两个安排大家去休息。”
云清之环视一周,问道:“怎不见冯书令?”
方大犁道:“不知道,咱们卸完粮草他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大家吃点干粮都早些休息,要是见到冯书令就告诉他我们明晨启程,我太不舒服就先去休息。”
“云令史你快去躺着,冯书令回来我跟他说。”
云清之点点头由钱多多扶着回屋,刚刚坐下云清之就急道:“多多快去关门,我有话和你说。”
钱多多依言关门,坐到云清之身旁道:“你不舒服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喝怎么样?”
云清之摇摇头,轻声道:“我不是水土不服!”
“那你怎么……”
云清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都护府有变!”
钱多多降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
“咱们回别院的途中遇见的那几车东西根本不是什么鱼干海货,而是死人!”
“什么?”钱多多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都护府哪来的死人?而且从那几车数量来看绝对不少啊!你怎么可以确定那里面是死人?”
云清之眸色暗了下去,轻声道:“那股令人作呕的死尸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你……”
云清之打断了钱多多的话音,续道:“在正殿里我用话激将他们听闻谋反两个字反应特别大,那种状态不是怒气而是一种紧张。”
钱多多回忆起刚才的情形,细声道:“嗯,我记得他们好几个人的手都按在刀柄上。你口不择言固然令人生气可他们的状态却像要杀人一般,而且韦都护也有些奇怪,他全程似乎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应该是被人控制了,那两名参将也很奇怪。”云清之皱眉道:“你见过哪个参将能代替主帅拿主意的?我说能补足粮草他们立刻就变了态度,那时我就怀疑韦温被下属控制。我的罪书里写了一句‘火起势大,身不由己,控而不得,累及全军’我指着罪书的时候指的就是这句话,韦温那时看着我点点头,等我拿他写的字据时他抓着我的手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腕,我就指着他字据上‘救援不及’的救援两字向他使眼色确认,他还是点了点头,那时我确信韦温被人胁迫。”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赶紧回去告诉纪都尉派兵来救援。”
“不可!”云清之否决了钱多多的提议,“是什么人控制了都护府?我们要救哪些人?死掉的又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弄清楚这些怎么救人?朝廷是不可能听信我们一面之词而贸然出兵的。”
“这……”钱多多有些犯难,“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有!可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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