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放纵的下场就是念佳佳直接走不动路了。

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学校去上课时，送她到教学楼的曾辉跟没事人一样盯着她偷笑。

她瞪了他一眼，努力挺直腰板进了教室，还好大家都在玩手机，没人注意她。

念佳佳进了教室后，曾辉才去排队坐着小面包回了新区，他下午有一节实验课。

虽然他现在也很困，但还得去食堂兼职。

本来他是不干刷盘子这样的活的，因为没有技术含量又浪费时间，但由于临近期末，食堂有些大妈都提前回家了，特别缺人手。

主厨的大叔恨不得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开的工资也比平时高了两三倍，刷两个小时的盘子快赶上他熬夜做到快爆肝的软件。

他就把这个当做调整期，不然他实在太累了。

他在后厨刷着绵绵不断的盘子，本来前面的学生是看不到他的，可到了饭点学生特别多，他看打菜阿姨忙不过来，便主动去帮她，他还带着口罩的，还是被一些同学认了出来。

尤其是一些和他同班的女同学，追他的时候被拒绝得很没面子便一直将他记恨在心，又看到公众号推送的他和念佳佳深吻的照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终于逮住了羞辱他的机会，某浓妆艳抹的女同学A便加大了音量说道：“我当这个临时工怎么这么面熟呢，这不是我们的江大男神曾辉嘛，跟富婆在一起压力是不是很大啊，居然沦落到来打杂工的地步了。怎么，念佳佳舍不得养你吗？”

啪——

曾辉打起一瓢菜，狠狠的扣到刁难她的女同学的盘子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手都被盘子打痛了的女同学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原本闹哄哄的食堂本就因为她刚刚那一番言论变得静悄悄的了，现在更是安静得可怕。

即使是排在后面的其他班不认识他们的同学，都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那女同学察觉到了曾辉的怒气，平时他不苟言笑的时候就让人不敢靠近，现在他随便一个眼神就把她冻住。

她的直觉告诉她挖苦到此为止就够了。

“明明穷得叮当响，还装什么清高，哼。”女同学不敢再大声，但这句话也足够很多人听见了。

她说完端着自己的盘子立马去寻找下一个菜。

后面虽然又恢复了吵吵闹闹，但曾辉依然能感觉到那些人在他脸上来回探视的目光。

他一向不在乎不相干的人的看法，但这一刻，有股无名火淤积在他的胸口无法排遣，他丢下勺子转身走进了后厨，默默地刷着盘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隔离感。

曾辉从小就比同龄人早熟，为人又克制，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即使他此刻心里有气，他也会做自己该做的，等到下班后再用新的忙碌促使自己去淡忘那些伤人的话语。

他终于洗完了山一样的盘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华灯初上，气温骤降。

他没穿厚衣物，也没买，冬天的大衣都很贵，他看着微信里主厨刚转给他的钱，根本不够买件好点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饭卡余额，只够吃两天不到。

这一刻，曾辉感到了一丝迷茫。

下雨了，他也没带伞，站在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失了神。

这十二月的第一场暴雨仿佛也淋湿了他的视线，他感到一直紧绷的神经好像彻底松懈了，隐藏了许久而不愿意承认的自卑，被暴雨冲刷出了最真实的模样。

尽管他一直都是这样在为生存奔波，以前更累的时候也有过，但他从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疲倦过，念佳佳打过来好几通电话，他都没有接。

现在，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冲进雨中，以最快的速度向宿舍跑去，但没跑出多远就被淋湿透了。

他回到宿舍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他的室友以为他只是淋了雨心情不好，叫他赶快去洗澡。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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