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思向来就不喜欢读书,写字。几日书读下来。先生没少说凉思淘气,习书不端正,说女子要有貌有才。当然也没少夸苏青聪慧。
凉思也不在意,哥哥和她说过,只要认得,会变是。这样她出去也不会大字不识一个。
这日,凉思和苏青在房间里练字帖。荣桃走了进来。见女君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狼毫认真的写着字。射进来的光散落在她身上,安静柔和。
荣桃走过去看了一眼女君写的,又看了眼苏青写的。荣桃笑了笑。还是苏姑娘写的好些。
“女君。”荣桃轻唤。
“嗯?”凉思一脸不知所以的抬头看她。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女君小脸的茫然样,笑出了声。说道:“女君,你忘了,宫里的嬷嬷今个来教你跳舞来了。”
跳舞?苏青听到她们的谈话停下了笔。娘亲在的时候和自己说过。大魏朝宫宴官家子女及竿之前是要点名来献舞的。宫中会专门找嬷嬷来教舞。
“陈嬷嬷来了?那我们快些去吧。”凉思一听是陈嬷嬷,赶紧放下手里的笔,站了起来,小腿肚将那太师椅往后推了推。就要往外去,只要能让她不读书,不练字,其他都可以。
荣桃跟着凉思已经有几年了,她那点心思,荣桃也算门清。荣桃笑了笑,说:“女君,确实是现在过去呢,不过家主说了,待女君练完舞,字帖还是要写的。”
“啊?”凉思仰头对着屋顶一声抱怨,再看向荣桃,双脚跺地,晃动着双臂。耍无奈般说道:“不干,不干,不干。”
苏青停下手中的笔后一直在看傅凉思,这一小小字帖就让傅门的女君有了这般模样。当真是文理不通,不学无术?
苏青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荣桃姐姐,女君练舞辛苦,不如我来帮女君写字帖吧。”
“好呀,谢谢苏青。”凉思真是难得见有人愿意主动帮自己写字帖的。拉着荣桃就往外跑,她可要趁荣桃思考的这会空挡抓紧拉荣桃出来,不然一定又要听荣桃说自己了。
苏青看着跑远的两人,站了起来,走到傅凉思桌前,写了有些时辰了,一页她都还没写完。
苏青随手翻了翻她前面的写的,有几页明显就不是傅凉思能写的。他下笔连贯,自成笔风。看来原先就有人替她写过字帖。如此看来,傅凉思果真识字不精。还请了那些个好先生。
转眼秋至,凉思送去齐门的拜贴都被推了。本想出门的凉思现下无人结伴,也懒懒的不想去了。就坐在树杆上吹起了冷风。
荣桃到院里就见那本就没几片叶子的树上坐着自家女君。苏青守在树下。苏青来府已经半年了,终日同女君和自己在一处,不比自己的处处规劝。苏青多帮女君逃学,陪女君胡闹。女君看模样还是喜欢这位侍读的。
荣桃走近,看了眼苏青。
苏青见她轻点头。说:“荣桃姐姐,女君觉着无聊,我就陪女君来这了。没想到女君爬树这样快。”
“女君的轻功是公子教的。”荣桃对苏青说了一句,转而对凉思说道:“女君,快些下来,公子来信了,家主说提到你了,让你去呢。”
“哥哥吗?”凉思低头看树下的荣桃。
荣桃笑着点头,说:“嗯,是公子呢。”
“来了。”
就见凉思几个转身安稳的到了树下。荣桃上前拍了拍凉思的衣裙上沾到灰。略有不高兴的说:“每次女君上树,下树都在吓奴。”
“荣桃不必担心。哥哥都说我轻功学的好呢。”凉思对荣桃露出了个笑来。
荣桃也被凉思的笑感染的轻轻笑了。“好了,女君去见家主罢。”
“嗯。”凉思双手背后,跨着小步子,一会双脚蹦的,一会单脚跳的往傅远盛的书房去。
几名侍女跟在她身后。
待看不见凉思了,荣桃收起了刚刚的笑,看向苏青。
苏青被荣桃这样直直的看着,有些不自在,便问:“荣桃姐姐,这样看我做什么?”
“姑娘,您若还这样带着女君胡闹,奴便去告诉家主,您的身份想必不用奴多说,家主若是知道了,您如何下场,您不用我多说了罢。”荣桃虽然是侍女,可家主将女君的生活起居交给她,她自然要做好,她也知道这苏姑娘身份不一般,可她带着女君胡闹,她自然是警告上两句的。此刻荣桃说起话来也算是不卑不亢了。
苏青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弱的荣桃会突然这么一板一眼和自己说话。不免有些被震住了。顿时吞吞吐吐起来,说:“我也是想女君高高兴兴的。方才女君明明不开心,我和女君出来,女君爬了树反而笑了。”
听她这样说,荣桃倒是面上缓和了不少。“那也不可爬树上房,你也不要帮她写字帖。”荣桃耐心叮嘱道。
“我分明看见,我来之前就有人给她写过字帖。”写字帖这事苏青不服。
“那是家主罚女君,罚的重了。公子是见女君知错了,便帮了女君写了些,但你不要帮女君再写了。”提起公子帮女君写的字帖。荣桃就心里暗暗发笑。没有公子,那晚女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睡呢。
“好,我记住了。”苏青点头答应。那字是傅凉思哥哥写的?听说是关内的副将,原来粗人也可以把字还写的挺好,苏青这样想。
凉思走到书房时,傅远盛正在看书。见凉思蹦蹦跳跳的进来了,傅远盛放下手里的书。对凉思和蔼的笑了笑,说:“轻鸽来,爹看看,这在府里待了快几个月了,给我们轻鸽别闷坏了。”
“阿爹。”凉思跑到傅远盛身旁,拉着傅远盛的手臂。撒娇的说:“轻鸽也想出去,娇娇推了我的拜贴,我一个人便不想出去了。也不知道堂姐什么时候来京中住。”
“好了,就知道玩。你二伯来上任了,你堂姐和你伯母年底之前一定能来。”说着,傅远盛拍了拍她的小头顶。继续道:“齐郡主现在是储王伴读,说来也巧,之前分明不理娇娇的,这相处下来,听说储王还挺喜欢同娇娇在一块说话的。看来娇娇的婚书就要下来了。”齐娇娇为人知书达礼,确实是做储王妃的不二人选。加上齐瀚那家伙也有这个意思,圣上必定同意的。
“婚书?爹爹,那圣上什么时候给轻鸽下婚书呢?”凉思不太明白婚书的意义,只是好奇的这样问傅远盛。
“哈哈哈。婚书那是给人指婚的。是不能违抗的,爹爹的小轻鸽不需要婚书的。”傅远盛一眼望大,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哪能随便一纸婚书给他夺了去?不行,不行,这铁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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