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狞儿?”女子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打开门。
十三岁的莫狞在京中公子里不算高,偏瘦。天凉,还就穿个两件单褂。安玉心疼,但看见莫狞自个却是个精神模样。每次来见她时,总是朝气蓬勃的。
“娘。”莫狞又唤了一声。
安玉温柔的笑了。说:“快进来,瞧瞧你,这么晚回来,又去见那小姑娘了?”
莫狞走进屋子,说:“娘,她不叫小姑娘。她说她叫青儿。”
安玉见儿子和自己争论的可爱模样,说:“那你告诉她你叫什么了吗?”
“我说,我叫石头。”莫狞说。
“嗯。”安玉点头,拉着莫狞坐到圆桌前。
圆桌上放着笔墨纸砚。那狼毫笔的毛稀稀拉拉的没几根了,纸也是粗糙的草纸,一张张都是安玉自己裁的。唯有那砚台是上等的墨石砚台。
“这些下人。娘,我去给爹告状去。”看自个娘亲用的东西被库房的人糊弄了,莫狞便要去告诉他爹。
“狞儿。”安玉叫住他。说:“无事,不早了,让莫立服侍你沐浴。早些歇息吧。”
“娘。”每当莫狞要告状。他娘就不同意,真是不明白娘是为什么。
“快去。”
“是。”莫狞有些失落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安玉安静的坐在桌前,眼睛看着那方砚台。想起送她砚台之人,对她说过的话。“玉儿,你是我最小的妹妹,也是大魏的公主,大魏的处境妹妹应当都知道。此番下嫁,妹妹聪慧,应该明白皇兄心意吧。”
“我,从不想明白。”安玉轻声说出了那日没有勇气说出的话。因为没有勇气,她在府里的待遇,狞儿的待遇,都是对她的报应。
安玉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粗糙的纸上,写下,初心不在,身如浮萍。
莫门书房。
屋里铺着薄绒的地垫,绸锦挂帘。紫檀长桌前坐着个人。那男人三十出头。穿的褐色长袍,束紫玉冠。
座位旁还站着个人。是莫门管家,莫佑。
莫佑的话已经说了好一会了。可坐上的那位,就翻着手上的书,也不说话。
莫佑又等了片刻,见家主还是不说话。莫佑无奈的又提醒了一遍。“家主。夫人拿走您留下来的单子,抄了一份又送了回来。奴觉得,夫人一定将那单子呈给了圣上。家主应早做打算才是。”
“打算?”莫长尧关上了书。说道:“那上面可有不少傅远盛和齐王爷的门生。应该是他们做打算才对。”
想到现在傅远盛和齐万飞的着急样子,莫长尧轻蔑一声笑。“安玉不能留了。找个法子打发她回宫去。”
“家主,这怕有不妥吧。”莫佑有些为难道。
“嗯?”
“家主,早年间您曾说出,绝不休弃夫人的话来。这要是夫人回宫了。恐要叫朝堂和京中百姓议论,怕对家主不利。”莫佑开口解释道。
莫长尧听了莫佑的话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找个她德行有失的由头。你先去办。”
“是。”
莫佑走出书房,站在屋檐下,天上是轮弯月,不见圆满。莫佑心中叹道:“夫人虽然看上去温婉尔雅,确是刚烈性子,让夫人德行有失。不知道夫人会作何反应。只怕到时,后悔的是家主,唉。”
安玉写完一页纸,待干透,安玉折起纸,拉开了放在旁的木匣子。里面放的是许多和安玉手上拿的一样折好的纸和只锦囊。
安玉将纸放进去。隔着那锦布用指腹感受锦囊里玉佩的纹路。一丝丝笑意自唇角印上眉眼。但随即又恢复如常。“终究是少年时。”她喃声道。
这几日凉思都待在府里。着实无聊。闲来无事,凉思便爬上了府里最高的树。坐在树杆上,看着府外的场景。大街一样热闹的很,皇宫也一样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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