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靠洞庭湖畔随水而建,三面环水,岛上有湖,湖中有岛,景色极其秀美,琼湖从汉江市中心滔滔而过,滋养了这方的土地和百姓。
汉江市最有名的去处是市中心的湖心路,路将琼湖一分为二,两旁杨柳依依,纤细婀娜的柳枝迎风而舞,与湖水相映成辉。湖心路与安隐寺通过一座九曲八折的长石桥相连,石桥前面是一个面积约为1000平方的广场,晚饭后闲来无事的人们会来此散步、闲聊、打扑克或者下象棋。
市委大院就在湖心路附近,大院深处有一排深红色的两层小楼,草木幽深,警卫森严,专门供离退休的老干部居住,卫浩然沾了他老爸卫震霆的光,就住在这里。
“爸,你怎么又在干活,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劳累。”卫浩然从市政府回来,看到他老爸,原长洲市市委的书记卫震霆,正弯着腰用铲子除草。
“这点事算啥,想当年,我横刀立马打鬼子,长征两万五,什么苦没吃过,现在老了,干点活都被人指手画脚,又不是老得不能动。”见儿子回来,卫震霆扔下铲子直起腰,问道:“今天怎样,那几个老家伙是不是又来挑你的刺?”
把公文包交给警卫,卫浩然用手按按眉头:“爸,真被你说中了,市委这般人各有各的私心,根本不听我的提议,他们说赵长天年纪太小,靠一张嘴说的话根本不能信,我看重组乙肝疫苗这个项目十有**要黄了。”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卫震霆笑道:“来来,我们两父子很久没有切磋了,今日痛痛快快下几盘。”
象棋是华夏的传统娱乐之一,它不比国际围棋,绕来绕去弯弯曲曲那么多门道,讲究的是两国争霸,排兵布阵、痛快淋漓的厮杀,任何一枚棋子,只要利用得当,都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老规矩,卫震霆执黑棋先下,他下棋讲究策略,喜欢活用棋谱,卫浩然连输两盘,第三盘下了一半,眼见前后都是牵扯,迟迟没有落子。
卫震霆笑道:“怎么,输了先手,就不敢下了?这点胆量,怎么成为一方诸侯?”
“今天心里太乱,不适合下棋。”卫浩然盯着玉色的棋盘,仿佛看到千军万马在无声厮杀,刀光剑影中白骨成堆。
“下棋千万不要拘泥古谱,而要变化万千,变通才是生存之道。年纪小,就找个年纪大的挡着,不能信,就想个法子证明他能行,破开阻拦杀出重围才叫痛快,太过顺利其实并非好事。比如当年赤山岛一战,谁都以为必输无疑,却被我硬生生打出一线生机,最后扭转乾坤,哈哈。”
你能不能换个聊天风格,每次非得都以自吹自擂结束?一点都不像枪林弹雨里出来的老革命,看看蒋叔多沉稳多深沉,听了几十年这种腔调,卫浩然早已养成肚子里翻江倒海面上八风不动的淡定。
卫震霆收了棋盒,笑道:“今日就不下了,这盘棋且留着,改日再下。赵长天那孩子,挺有趣,若真能干出点成绩,不妨带他来见见我。”
几句话点醒了卫浩然。兵者,诡道也,既然硬来行不通,或者可以试试其他路子。
湘南大学生物系系主任董兴书是华夏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工农兵大学生,毕业于京都大学生物化学系,师从京大著名生物学教授候云龙(华夏干扰素之父),一直从事干扰素的研究。
干扰素是人体产生的一类广谱抗病毒的细胞因子,具有抗病毒、抗肿瘤和免疫调节的强大功能,在临床治疗上应用非常广泛。八十年代干扰素属于稀罕物品,病人一般采用血源性干扰素,安全性差、提取纯度低、比活性低,生产成本非常高昂。
1982年侯云龙教授成功研制出首个基因工程创新药物-重组人α1b型干扰素(IFN-α),成为华夏第一个具有独立知识产权的基因工程新药。董兴书到湘大任职后,主要任务就是将IFN-α的生产工艺稳定化,实现产业化生产,早日实现获批上市。
然而,问题来了。为了确保项目的成功,他获得了国家科委30万元经费的支持,可是却极度缺乏发酵罐、细胞破碎机、蛋白纯化系统等高端仪器设备,这些设备只能通过进口获得,在外汇紧缺的情况下,逼得他每个月都要跑北京好几趟去审批。
这个月,他刚从北京回来,十几个小时的长途火车让他疲惫不堪,更恼火的是,蛋白纯化系统迟迟批不下来,导致试验进度严重滞后。
“董主任,你好啊。”刚回到湘大的办公室,董兴书就接到了卫震霆的电话,他们是在一次项目审批会上认识的,卫震霆非常看好重组人α1b型干扰素项目,在他的推动下,这个项目才得以在科委立项,对此,董兴书非常感激。
“卫书记,您好,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吧。”董兴书问道。
“老骨头一把,还能扛几年。对了,你那个项目进展如何?”卫震霆两年前已经退休,但对这个项目一直非常关心,经常打电话询问。
董兴书苦笑了一下,道:“还是老问题,缺仪器缺设备,产品的放大生产也出了点麻烦,让您失望了。”
“任何新生事物在发展初期都会遇到各种问题,这是正常现象,不要担心,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卫震霆笑道:“我今天呀,就是给你送温暖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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