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夏公讳黑夫,尉氏,字即墨,秦王政三年生于南郡安陆县云梦乡夕阳里,家中次子。
乡人传言先祖降生之月,南郡沿江有海大鱼逆流出没,从东海游弋至此,渔人欲捕,而海大鱼身上泛起金光,一闪即逝,渔人惊觉,拜伏船首,久不敢起。
先祖童稚时常有惊人之语,乡野村夫不明觉厉,以为先祖早熟,有猎户愿使女嫁之,其年其女二八,而先祖七岁,不愿娶,言称自己年小力微,抱不得三块金砖......
类似这样半真半假纯虚构的传说还有很多,张苍选取了一部分听上去有些意思的加在了黑夫那毫无记录的童年时期里,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是黑夫本人说的。
对此尉伏波不予置否,他接着往下看去。
......
先祖年少而多智,相貌敦厚,玄面仁心,身材高大,方正有棱,皮肤黝黑看似常年劳作之海边渔民,实则星辰降世内涵玄机。时南郡江陵城贵族子女有眼无珠,竟称先祖平平无奇,可见先祖擅长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秦王政二十一年十月,据颛顼历,先祖年满17,应服更卒之役。先祖本是士伍黔首出身,服役途中于云梦泽驿舍遇见时为更卒的季婴,先祖与季婴相谈甚欢,遂同行。
途中,先祖闻路旁有盗贼声,急公好义之下挺身而出,见义勇为制止犯罪,与季婴一同捕获杀人通缉盗贼潘以下三名贼人,却被湖阳亭长贞诬告抢功。
季婴恐吏,欲亡,先祖拦之,愤而自告。御史大夫喜君时任安陆县狱掾,审此案,先祖于堂中陈明事实,言辞条理清晰,将计就计见招拆招,而湖阳亭长贞嘴笨人傻,话中漏洞百出,不攻自破。
喜君慧眼如炬,湖阳亭长被反坐落狱,而先祖得爵公士。湖阳亭长贞乃安陆县左尉勋满之侄也,勋满对此不满,后常针对先祖,欲以权谋私除之后快。
经此一事,先祖遂有志于封侯,而言志向时季婴只寄望于被乡人称为季婴官大夫,云泥之差乃现。
秦王政二十一年,安陆。
先祖前往军中应役,县军宾百将乃勋满之婿,有意刁难先祖,欲骗先祖触犯军中律令而治罪,幸为先祖所察,其谋乃现。
军中另有陈百将,乃安陆县右尉杜弦亲信,见状拉拢先祖对抗宾百将,先祖允之。
至舍,先祖有明人之辩,开诚布公慷慨言志,收公士东门豹、射手小陶为属,为葵什什长,东门豹为伍长,始从先祖征战天下。后东门豹历大小三百余战,先登夺城、斩将刈旗、西楚暴虎、众将之胆,军功累积先祖座下第一,被先祖称为吾之恶来,封虎侯。
翌日,宾百将犬牙、夕阳里闾右商贾、甲什什长桓柏阴蓄暗计,邀先祖立下对赌契约,先祖洞穿其心,笑有深意,刚正之士不惧奸邪,燕雀与鸿鹄之志可能同一而论?
先祖遂与桓柏立下旬日比武葵什为最之契约,桓柏欺先祖年少,以为先祖意气用事,并未重视先祖,而先祖心有定数,仿若无师自通。
旬日之间,先祖治兵有方,行伍严整,上吏见之称善。县中更卒演武合练,先祖率葵什成功夺魁,观者惊叹,无有异议。桓柏羞刹,偷鸡不成蚀把米,折4000钱,而宾百将负甲着胄绕校场距跃曲踊十圈,威风扫地,自此不敢再轻视先祖。
赢得巨款后,先祖面不改色,笑而不语,除自留一半外,余皆散于部下,分赏合理,部下皆信服,愿为先祖驱策。
十月十五日,合练结束,先祖将所得之两千钱尽数交给兄长衷补贴家用,率部前往东城服徭役,修缮城墙以备楚人入寇。
修城苦事也,更卒看守的城旦舂乃重刑,而先祖乐在其中,不以为罚,认为与劓刑、刖刑相比,城旦舂至少还能保全身体之肤,其人异之。服役结束后,右尉杜弦举荐先祖,安陆县令遂欲征召先祖为湖阳亭长。
先祖得知此事,当即邀请东门豹、季婴、小陶为湖阳亭求盗、亭卒,此三子喜而从之,尚不知数十年后,他们都将因为这段经历而稳坐朝堂,位列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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