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上,藏着些什么。
不用李温说,不用张保国说,也不用吴天明说。无论你办案有没有经验,无论你是初出茅庐还是已经摸爬滚打多年,你都能这么敏锐地感知到这一点。
因为当你望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时候,当你望着那个沉默不语的秃顶老头的时候,你都会被一种极其强烈的无奈感和绝望感所感染。仿佛他们承担着多么久远和疯狂的痛楚一样,仿佛他们背后有着多么难以言说的过往。
他们被绑着镣铐,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警局里走着,然后分别被推向了不同的审讯室。他们,将由两名无比“冷静”的警官分别审讯。
一个叫李温,一个叫张保国。可以很负责任地讲,他们两个都在气头上。
没人能改变发生了的事情,但人们最习惯做的,就是把怒火发泄于当下。对于眼下这两个善于包庇的共犯,也不用留下任何情面。
该用的手段,都用上好了。
于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攻防战,就此拉开帷幕。李温和张保国,都缓缓坐定在了彼此的对手面前。他们摊开同一本记事本,用着同样的语气说出了同样的话。
“说呀。说吧。把你想狡辩的所有话,都说出来。”
......
“还有什么好说的。李温。我已经把我能告诉你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是吗?老江头。你自己想想看,你到底告诉了我些什么?你告诉了我‘徐’的阴谋,却无法对这个阴谋进行详细的阐述。你表达了对陈凌强烈的恨意,你却没有给出足以支撑这一情感的理由。你的话上上下下全都是矛盾,而到了最后你却闭口不谈。你说说,你到底告诉了我什么?”
“我——唉。的确,我说的话都太模糊不清了。但是你也并不是不知道我那样说话的理由。两条人命被他掌控在手里,我不能——”
“那陈沁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陈凌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的不坦白非但没法救江雨他们,更甚至还会害了更多人!你只是在给徐机会和漏洞而已!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李队长。”
江澈的表情却是极其的冷静。他似乎对这样的语气习以为常。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打一开始就不明白。陈凌本来就是一个人渣,比我好不到哪去,你们却在殚精竭虑地为他寻找真相。他不也只是你们的一枚弃子而已吗?他值得你们这么做吗?”
“那江雨又值得你这么做吗?仅仅是因为血脉之间的联系,你就可以丝毫不顾他人之死活而说些不负责任的话,去闭口不谈,去做假证!你孙子知道这些,只会为你感到tmd羞耻!羞耻啊!”
“那又怎么样!我有自己的选择!不管这正确与否,我都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要听话,‘徐’就不会对他们动手,一定是这样。”
“是......吗?”
李温冷笑着,却是将一叠文件狠狠摔在他面前。这是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附属有法医鉴定的死亡报告。
“死亡证明么?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看。”
“你仔细看清楚名字,然后给我把他念出来。”
“名字?死者,张——”
他的后半句凝滞在了冰冷的半空中,随着颤抖的双手一起坠落在地上。
“张......”
“你说啊。江澈。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他叫什么,他的代号是什么。他在‘徐’的手下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和地位。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这不可能,‘徐’明明跟我说过——只要听话,所有人都会没事的!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这印有市人民医院和法医鉴定科的双重印章。真伪性我随时可以让你去查,当然是被绑着的状态。另外,新闻报道这几天也一定会甚嚣尘上,无良媒体们无聊的揭露相信也不会难以入你的法耳。有那个想法的话,你随时可以去查验。只是——你真的会有那个心情吗?”
“凶手呢?凶手是谁?是谁杀的他!”
“现场留有一把重型狙击枪。但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戴着手套,所以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根据遭受到的强烈信号干扰来看,犯罪嫌疑人一定掌握了足量的信息技术。由此判断,狙击手就是张春生。”
“张春生?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的,像个木头人一样的中年女人?”
总算听到了有价值的信息。李温缓缓坐定在了椅子上。看来,张明远的死确实对他造成了震动。无论多么的铁石心肠,只要听到身边人的离去,就还会感到一些些心痛的吧。就这点来看,江澈与“徐”的关系就已经是坐实了。
“对。就是那样的女人。而我可以告诉一些更为夸张的戏剧性事实。”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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