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肚子又开始咕咕叫起来。他整个上午都没进食,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来上京那点可怜的盘缠早就用光了,正寻思着看能不能在观音庙会上卖点字画挣点银子。
天还没亮刘启就早早动了身,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庙会。原以为能在庙会占个好摊位,他也确实占到好摊位,可是被后赶来人给挤走了。别人振振有词,说这摊位是他的,而且还能拿出证据来:看见没,地上那个土疙瘩就是我放的!
好吧,他让。
结果他一让再让,让到最后,被人赶到了最偏避的角落。
刘启也不介意,他卖的是字画,不是那些俗物,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对自己的字画还是颇为自信,相信喜欢的人自会寻了过来。
只是他想得太书生意气,这卖字画虽然风雅,但凡事沾上个卖字,也需寻个好地方让人看见才是呀。结果一上午过去了,一张字画都没卖出去。倒是有几个小娘子想买字画,围着他问来问去,问得他心烦。
想买字画吗?不卖!先认字了再来!
大字不识,装什么风雅!
只是风雅终是填不饱肚子。刘启看了看面前满地的狼籍,被烫伤的额头越发地疼起来。他终于将银子收了起来,心底安慰道,权当这银子买了他的字画吧,再说了,陈大小姐也不算外人,等他中了举,他再好好感谢她。
“小姐,小姐,你跑什么呀,”绿阑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陈露,“就算弄翻了那书生的摊子,我们不是赔银子了吗?”
“你懂什么!”陈露心烦意乱地斥道,她再不走,万一那书生说了不该说的话呢!
绿阑一脸的委屈。她说的也没错啊,本来就赔了银子的,这样落荒而逃显得她们很心虚呀。
“沐阳哥哥还没回来吗?”
“金公子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吗?”陈露失望地自语,沐阳哥哥出门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呢?她已经习惯了有事就找金沐阳,这些时日接二连三的事让陈露心烦意乱,她有点恨恨地:“平时无事天天在眼前晃,偏偏有事却找不到人了。”
“小姐,要不,奴婢再到金府问问?”
“不用了,他若回来了,会先来找我的。”陈露心情烦乱之极,半响又道:“算了,我们先回府吧。”
接下来几天,陈露提心吊胆地躲在陈府不敢出门。她总疑心哪天刘启突然找上门来。结果这几日风平浪静,草木不惊,弄得陈露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科考前一日,绿阑满脸疑惑地捧着一个纸匣递给陈露,说是门房收到的,有人送给陈大小姐的礼物。
上京城有个风雅的习俗,若是哪家贵族小姐才貌双全,上京城里的公子们会挖空心思,奉上各式各样的礼物向贵族小姐表达爱慕之情。
陈露甚是惊讶,她成年之后,除了沐阳哥哥,再无他人送给她礼物。而她的妹妹,陈二小姐成年后,每天就有落驿不绝的礼物送上门来。
有段时间,陈露甚是忧伤,一度认为自己才貌堪忧。好在有人拍着胸膛对她保证:露珠儿美若天仙,绝对能嫁得出去,而且会嫁得极好。
谎话说多了,那谎话也就变成真的了。
不管是真是假,陈露终是放开了,不在耿耿于怀没人送礼物之事。谁料道今天居然有人送礼物给她!竟然有人送礼物她啊!太意外了!
“谁送的?里面是什么?”陈露眼巴巴地望着那纸匣:“绿阑,打开我看看。”
绿阑应了声,打开纸匣,取出里面一卷画,递给陈露。
陈露激动又期待地缓缓打开画,入眼是绿鬓如云的头发,鬓边斜坠一只金钗,然后是女子的脸,凤眼桃腮,眉眼间清清冷冷。
女子着一件天青色锦衣,站在绿草茵茵之地回头望向某处,神态间带着些许惊讶。
这画画得极是生动传神,将女子独特的神态和美丽的容貌完美地画了出来。
陈露看了又看,疑惑地自语:“这女子是谁,长得甚是美丽,我看着好生眼熟呢。”
绿阑在一旁吃惊地叫了起来:“小姐,这女子是你啊,你连自己都不认识吗?”
这是我吗?陈露也大吃一惊。
这也不能怪她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实在是她很少照镜子。至于为什么很少照镜子,实在是因为她被书院的那群女学生从头到脚都鄙视了一遍,鄙视到她都认为自己一无是处了。
虽然这群女学生被沐阳哥哥一一怼了回去,但这事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造成她很少照镜子。
“这是谁画的?把我画得如此美?”陈露喜滋滋地找画下的落款:“这位送礼物的公子眼光真是太好了,我看看是谁……”
陈露一眼看到那鲜红色的篆体,剩下的话咽在了嘴里,再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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