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前,她在苏仪的许可下,堂而皇之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然后去约定的酒店房间找花事了——这也是事先决策好的。此计不仅为揪出苏仪最后的心腹,还能让花事了借机暂时离开是非之地,等到狼老大的援助来了,再回去比较保险。
魏可期告诉花事了,那毒药是假的。两人相视一笑,倒是成了朋友,也算出生入死了。
花事了道:“演技不错啊妹妹!”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演戏了,所以我没演,那些都是真话,不是吗?”
“那倒是……说真的,那你为什么没有站她那边呢?”
“因为你说,能给我和家人一方庇佑时,我就心动了。”
“我说到做到!如何,要来我这儿吗?”
“……我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真有需要时,我会来找你的。”魏可期有些落寞道,“这世道已经这样了,我怎么还能天真地觉得,自己只要躲着,就能相安无事一辈子……”
“你已经很幸运了,至少相安无事了20多年。你想象不到底泽特的生活……我们那的人,尤其是我们这种平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一天是能安心的。”
“……底泽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跟你们希维尔比起来,大概就是地狱的样子吧。”
“但你看起来,挺像个名媛,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富养的小姐。”
“呵,活在地狱的人,就不能有点追求了吗?只要想,有什么做不到的。”
魏可期突然开始仔细打量起花事了,道:“我一直在猜,你的年龄。”
“啧,你不知道问女人的年龄是很没有礼貌的吗?”
“切,我也是女人,我怎么不介意别人问年龄?”
“等你过了三十了,就会介意了。”
“三……三十?”魏可期惊到了,这意思是,眼前这个大美女,居然不止三十了?
“而且,”花事了满眼深意地扫了魏可期一圈,“你才不是女人,你就是个小女孩……还没谈过恋爱吧?”
魏可期顿时有点尴尬了,“……很重要么?”
“等你尝过了那个滋味,就知道它重不重要了。”
魏可期突然燃起了八卦之心,道:“那你呢?你要是这把年纪了,不早该结婚了?”
“什——么——叫——这把年纪?!”花事了突然气压低得吓人。
“不不……我是说,适婚年龄,咳。”
“你在底泽特谈婚姻,那就是个笑话了……我们那连法律都没有,何来婚姻一说?”
“那……女人岂不是一点保障都没有?”魏可期突然就想到了妈妈,想到了这个有婚姻也没有保障的可怜女人……呵,女人的弱势,真是可怜又可恨。
花事了突然一本正经地看向魏可期,“你这想法可危险了。你们都理所当然地觉得,女人非要依附男人才有保障?妹妹……记住,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才能,一定不能让自己贬值,保障只有自己能给!没有男人会无条件地爱你护你——所谓感情,都是价值吸引罢了。”
“我知道……我太知道了。”魏可期自嘲地喃喃道。
她又一次想到了自己的生父,抛弃了天天穿着围裙洗衣做饭的糟糠之妻,跟自己年轻活泼的女学生跑了……这是她最不愿回想、但又怎样都甩不掉记忆。
看着妈妈那段时间天天以泪洗面、满嘴怨言,魏可期只想对她吼“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为他做再多有什么用?你把自己糟践成这样!你觉得他该因为感恩你而爱你吗?别傻了,男人只会爱漂亮可爱讨人喜欢的女人,你这样只会让他嫌弃!”
可她又怎么忍心吼得出来……只能抱着妈妈,跟她一起哭。
那年,魏可期也才13岁。但当她见过那个年轻靓丽的小三,看到自己的父亲抱着另一个孩子,三人幸福地走在街上有说有笑……她就明白了,书里那些纯真美好的故事都是假的,假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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