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段钰狡黠的眸光划过一丝犹豫,他白净的手指忽然放在了桌上,指着那镶嵌着五彩琉璃的琉璃盏,“我想,就算我把世间宝贝都给了你,也得不到你的心。”
“陛下该不会说,您费尽心思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我?”燕语迟单挑眉头,此话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一笑。
这天底下有哪一个帝王,会真正地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
在燕语迟听的戏本子里,她爱听的不是戏,而是戏班子里的故事。
在燕语迟还未嫁人的时候,这京城中,有一个被戏班子遗弃的戏子。而被遗弃的原因,就是这个戏子只唱悲曲儿,可京城人喜热闹,不喜这些哭哭啼啼地调子,于是这个戏子便被赶了出去。
后来啊,戏子流落街头,为了讨一口吃的,便开始唱牡丹亭。
可这一首牡丹亭,却也是一个悲戚的故事。从那戏子的口中,果真唱出了杜丽娘因过度思念俗称而郁郁寡欢的伤情。就连过路的人都纷纷停了下来,忍不住为之流泪。
一曲毕,戏子当场血洒街头,可京城在无人能将牡丹亭唱得入木三分。
戏子也成为了大家心里的一道坎,许多人都想着能再听上一次,可戏子一死,恐怕他日到了黄泉,那戏子也投胎转了世。
久而久之,便成了当时听过那首牡丹亭的人心中的一颗朱砂痣,久久都消弭不去。
这事儿被城西茶楼的说书先生编成了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戏子与一个官家小姐的爱情故事。官家老爷自然瞧不上一个唱戏谋生的戏子,便生生断了两人的情愿。
那官家小姐被他父亲逼着嫁给了门当户对的男子,谁曾想,还没嫁作人妇就在家服毒自尽了。
燕语迟那是情窦初开,只觉得这戏子不够大胆,说若自己是那戏子,定带着那官家小姐远走高飞。可到底是她入世未深,这世间不是每一个人的故事,都如话本子里说的那般传奇。
若他们远走高飞,从小养在闺阁,未吃过苦的官家小姐,靠什么生活?
出了这京城,那戏子又能做什么,养活一家人?
“呵呵。”段钰闻声一笑,不再作答。
可燕语迟还等着他点头,段钰却深吸了一口气,似早已认定了一般,对她说,“好。”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段钰说。
燕语迟问,“什么事?”
“你不能同沈相言在一起。”段钰道,眸中多了一份阴鸷。“你就算嫁为人妇,也绝不能嫁给他,至少那个人,绝对不能是沈相言。”
“我放你自由,不代表成全了你和沈相言。”段钰这样说,燕语迟却眸中划过一丝冷笑。“除了这个,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若你不听我的话,那就莫怪我再做出什么事来。”
燕语迟没再说话,只是一直喝着茶水。
北疆的茶水微苦,一阵苦味后舌尖却开始泛起一阵甜味来,燕语迟连着喝了好几杯,脸上那表情,却比戏台上唱戏的戏子还要复杂。
北疆王笑道,“四小姐若是喜欢这茶,等回了北疆,本王亲自让人给你捎带些茶树来,让你一年四季都有喝不完的茶。”
北疆王坦诚直率,燕语迟难得地咧嘴一笑,朝他致谢,“多谢大王的美意。”
只是等她出了宫,恐怕再也喝不到这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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