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哐哐拍门,故作惊恐地喊:“有人吗?救命啊!嬷嬷救我!”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脚步声一顿,似乎停了了下来。
楚霜宁忙趁热打铁,叫得更加大声:“嬷嬷,我不出去,您进来看看……这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吱嘎。
老嬷嬷拎着油灯,照得脸上沟壑纵横,借着昏暗的光,眯起三角眼狐疑地往里瞧——
刚巧与一双空洞滴血的眼睛对个正着!
楚霜宁披头散发,朝嬷嬷勾唇一笑,做了个口型。
有、鬼、啊。
老嬷嬷往日阴毒浑浊的眼眸从左至右,转了个圈,竟是连一声都没发出来,就翻着白眼直挺挺软倒在地!
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楚霜宁嫌弃地把她踢开,贴着墙根一路找出府的后门,动作麻利。
她这个便宜叔叔可是捞了不少油水,府邸半点都没有三品大员该有的样子,修得富丽堂皇,跟王府有的一拼。
白白绕了好几个圈子之后,她终于在墙根下面发现了一个……
狗洞。
难不成她还得钻狗洞才能出府吗?犹豫间,宵禁的锣声由远及近,宛如催命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楚霜宁牙一咬心一横,拼了!
夜幕深沉,路边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她环视一圈,想起自己此刻身无分文,孤家寡人一个,顿时泄了气。
过了今晚,自己怕是要顶着一张毁容脸讨生活了。
楚霜宁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猝不及防闯进耳畔。
紧接着,一驾马车远远驶来,朱红漆木上饰彩绘雕花,窗牗镶金嵌玉,赶路时绉纱轻扬,里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天子驾六,王侯驾四。
是贵人,且不好惹。
楚霜宁耳朵微动,敏锐地捕捉到了马车中细微的咳嗽声。
穿越唯一带来的,就是她这双天生听觉好于常人几倍的耳朵。
她心中主意顿生,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她毫不犹豫地冲到街道中央,张开双臂:“停车——”
赶车的侍卫似乎也没料到她这么不怕死,急急勒马,在距离她不过毫厘之处停下,险些让她葬身马蹄。
“来者何人?”
阿达木春矫健地从车辕上跃下,抽刀出鞘,指着楚霜宁厉喝道:“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
雪亮的刀光凛冽晃眼,换个胆子小的,怕是要掉头就跑。
正在这时,又是几声低咳响起。
出众的耳力,让她将望闻问切中的“闻”做到极致。
楚霜宁心念电转,淡淡出声:“我虽然不知车里是哪位贵人,但我却知他身患苛疾,体弱畏寒,手脚冰凉,严重的时候甚至伴有咳血之症。”
她眼神越过阿达木春,投向那绉纱之后的人影,“请问阁下,我说的对是不对?”
那人沉默片刻,声音如沐春风,却暗藏了几分诧异。
“这位姑娘说得不错,请上来吧。”
说得正合她意,楚霜宁便也不推脱,径直踩着脚凳上车。
只是在她掀开车帘的那一瞬,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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