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宫婢们把该上的菜上毕,随着大太监一声指令落下,宫婢们同时掀开了诸位大人物面前琉璃盏上的盖子,初时,赵启的眼角眉梢还携了一丝笑,但很快,赵启的整张脸不知被什么外力推翻,垮塌在殿中众人面前,先前没话找话的大官们此刻却不敢说话了,纷纷用眼神开启交流。
常平公主“噗嗤”一笑:“皇兄所说得天下奇味,原来就是玉米和白菜,别出心裁,别出心裁!”
赵启身为一个地位尊贵的堂堂一国太子,宴客不说山珍海味,大摆特摆,但还不至于穷酸到拿玉米白菜出来滥竽充数,丢人现眼,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赵启丢得可不止自己的面子,还有整个皇族的体统颜面。
赵启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这玉米白菜到底是谁做得,把人给本太子带到承央殿来,本太子倒要看看,他长了几个狗头,够不够本太子砍得。”
殿外的张姐听后一惊,执了林妙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林妙依旧沉着道:“稳住,我和荣英随你一同进去。”
林妙三人进殿后,先行了一个礼给赵启,赵启没让她们起身,她们就一直跪着回话。
赵启怒红了眼道:“说说吧!为什么不按本太子吩咐的菜式做,自作主张换成了玉米白菜,是不是觉得本太子好糊弄,舍不得杀你们!”
张姐被赵启几句话吓哭了,一个劲的求道:“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奴婢一个人的过错,不关其他人的事求太子殿下只治罪奴婢一个人!”
常平公主看张姐声泪俱下,软了心道:“算了皇兄,常平看她知道自己错了,还主动揽责,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不行,”赵启断然拒绝道,“奖罚分明,错了不罚,对其他奴才不公平,否则日后再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便再难管束!”
“要的就是太子殿下您这一句话,”林妙从地上站起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荣英见此情形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胆,殿下没让你们站起来,你们竟敢站起来。”
林妙忽视了大太监公鸡夜啼般的声音,与赵启眼对眼,潇洒笑道:“如太子殿下所言,不仅不应该责罚张姐,还应该奖赏于她!”
荣英素知她家小姐敢做敢当,但做错事巧言诡辩,振振有词还是头一遭,荣英附头过来,在林妙耳边道:“小姐,你疯了吧?”
林妙亦小声回她:“还没!”
赵启眉间一凛,牙缝里硬生生挤出几句冰冷刺骨的话来:“荒唐!今天不管你怎么狡辩,一顿打是免不了的,来人呐,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
荣英一听来气了,她家小姐细皮嫩肉的,五十棍下去皮开肉绽都是轻的,若是打坏打残了,就算事后太子舔着脸把自己卖了,恐怕也赔不起,荣英伸手挡在林妙和张姐面前,喝退围上来的太监:“我看你们谁敢!”
荣英回身瞪一眼赵启道:“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这两道菜是我家小姐与张姐共同完成的,你们随便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家小姐早年在边关打仗的时候,掌管着数万边关将士们的饮食,被将士们共同奉为军中女食神,能吃到她做得菜,你们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感到三生有幸,还在这里鸡蛋里挑骨头,真是不知所谓!”
“荣英,休得无礼!”林妙板起脸来斥荣英无礼,赵启刚想说话,林妙却突然变脸笑嘻嘻道:“但荣英话糙理不糙,诸位王爷公主大人们没尝过我和张姐做得菜,只凭着主观臆断,就觉得玉米白菜是平常且下等的食物,不可能美味甚至连入口都不配,但如果各位肯赏脸品尝一下我的菜,吃过后还觉得不合口味,不用太监动手,我甘愿领受殿下的五十杖罚。”
“哼,说得好听点是掌管过数万将士饮食的女食神,说得难听点,不过是军中的一个伙头兵,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试问凭什么给你一个小小女子面子,吃你做得菜,不怕污了自己的口吗!”殿中靠前的位置,一个脸上有撇小胡子,不胖不瘦的老头冷脸嘲讽道。
林妙自认为没得罪过那个老头,看他所穿的朝服上绣着徐徐展翼的孔雀,文官绣禽武将绣兽,所以八九不离十,这老头是个文臣,我朝文臣武将素来不和,难怪他说话阴阳怪气,醋溜溜的。
在座的人没一个动筷的,林妙把目光放在赵启身上,想让他第一个动筷子,也算是替她解围,赵启拼了这个面子不要,铁了心想让林妙尝尝苦头,那张脸不但拉得老长,还转向一边,对林妙爱搭不理。
此时,大殿偏后的位置,一块林妙从来不曾注意过的地方,一个年轻男子执起金筷,夹了一颗玉米粒丢入口中,再细细一嚼,玉米的清香,鸡汤的香浓,辅料的回甘,一下子在嘴巴里面同时爆裂开来,在唇齿间眷恋停留,让人仿佛置身在一片广阔的碧海蓝天之中,沐浴在一片和风暖阳之下,真是美不胜收,回味无穷。
“妙啊!姑娘把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味道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既保留了玉米的本来味道,又不至于喧宾夺主盖了其他食材的味道,以至于各种味道在嘴里面争奇斗艳,互不相扰,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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