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功名利禄呢！”

“愿行千里救一人，也不想高堂明镜叹功名。”

“先生乃高雅之人！”

“仲语只是过惯了平淡的日子。”

云红袖见对方既不在乎功名利禄，也不在乎荣华富贵，原本想用这些引诱对方的打算算是失败了，她索性直接说道：“我有个困难之事还想请张神医帮忙。”

“神医不敢当，郡主救我一家性命有何吩咐仲语不敢推辞。”

云红袖带着张仲语朝着后院走去，一边闲庭散步，只是那种事让她有点难以问出口。

“不知先生懂不懂的医治男子那方面的事情？”

“郡主？”

云红袖看着张仲语一脸的疑问，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的脸皮也不怎么行呀！

“我有一位长辈无法行房事，先生可有方法？”

张仲语请咳了一声，难怪这郡主支支吾吾，只是他很好奇，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只不过他虽然有疑问但也不会表现出来低着头说道：“曾祖有一丹方名叫一丹，专治房事的问题，只是这一丹却不能长期服用，否则会对身体大有损害。”

“如同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旦他尝试过这丹方的药效岂会轻易割舍，必会饮鸩止渴。”

张仲语没有说话，郡主说的他又岂会不知，有些东西一旦尝试过就再难终止。话题斗转云红袖竟从房事问到了国事方面。

“先生觉得这武朝百姓生活如何？”

“我若有治世之能愿投身朝廷为百姓谋事。”

“先生哪怕是治世之能臣也救不了这个国家。”

“为何！”

“杨相公乃是世家弟子有不世才华，更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然而哪怕他满腹经纶却无法施展，只因陛下不理朝政，大将军魏宏等武官手握大权从旁挟制，让其才华难以发挥，先生觉得此病又该如何治？”

“此病顽疾，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日我若不出手相救，先生一家命途会怎么样？”

“我若不说五石汤配方，妻女受辱，我若说了，毒药一经传出祸害深远，这武朝甚至会步魏晋后路，仲语也因罪孽深重遗臭万年。”

“我不想以救命之恩来要挟先生，红袖只想代天下百姓求先生相助。”云红袖突然转身朝着张仲语一拜，吓得张仲语连忙闪身避开。

“郡主使不得。”

张仲语见对方如此郑重知道所托之事恐怕有着难以想象的危险，只是自己终究是受了她的恩惠，罢了，他一声轻叹：“郡主这般郑重，所求之事恐怕也是危险异常，还请郡主能照看我的家人。”

“汝之妻女吾养之，只要我云红袖还活着一天，便不会让她们遭受饥寒。”

张仲景松了口气：“郡主刚才口中所说长辈就是当今圣上吧！”

云红袖没有否认点点头：“圣上现如今迷恋上了金丹之术，先生虽然掌握一丹的药方，我更希望先生能以得道高人的身份为圣上呈上金丹博得圣上信任和欢心，红袖以后说不定还需要先生相助。”

“可是我不懂这些。”

云红袖一笑：“还请先生在府上多住几日，我会给先生找来道观真人教先生修道之术，先生平时就应该以得道高人的身份自居，在我等面前也不可卑躬屈膝，今后我会带先生去见识各种贵人，为先生培养高人气度。”

张仲语脸上带着苦笑：“以旁门左道欺君，赐毒药害圣上，郡主若是将我引荐给陛下可有想好一旦事情暴露会有什么后果！”

云红袖当然知道后果，她也想要做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可是脑海中那个辛苦耕作的娇小身影总是挥之不去，做圣人很难，做狼心狗肺的人同样很难，她想起了某位伟人的名言，这个时候说起来倒也能契合自己的心境，幽幽声在小院回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张仲语抬起头看向那位轻抚鲜花的少女，花与人都是这般美，可是张仲语却被另一样更美的事物深深吸引着，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心不知为何竟然有种澎湃之感，他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心中郁气，自己也许能青史留名也许会遗臭万年，这些都留给后人评价，此时此刻他只想将那令他感动的美丽的品德留在心中。

张仲语心绪久久难以平静最终化作两字：“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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