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无声,天气独有一轮明月散发着清冷的光。
廊间一名小丫鬟快步上前,低声向皇后身边地宫女素菊禀报道:“皇上今晚歇在齐妃宫里。”
素菊听了微微颔首,小丫鬟退去,素菊转身往里走。
蓝宫衣设工巧妙,衣襟巧缝细碎边,花葱绿院绸小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如同她整个人一般做事干净利落。
素菊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办事说话不似她人一般花言巧语,但却知分寸知进退,不急不躁。深得皇后满意,是自小从家里带来的人,用着也是放心。
待素菊进了屋,便看到自家娘娘还在看书。
“娘娘,天晚了,睡吧!”
“嗯。”皇后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走向梳妆台开始卸妆。
主仆二人对话不需太多言语,便明了一切,这也是多年来的默契。
她盘着宫中皇后的发型,这样的发型中规中矩地却略显沉厚。上面的头饰简单清素,几根镂空的金叉,素色的凤钿。正蓝色的服饰,宽大的衣襟绣着象征皇后身份,双凤盘旋。
眉毛长而细,眼角微微往上翘起来一点显的犀利有威严。因着上了年纪不似宫中那些年轻的妃子,脸庞都充满风情。她的脸如同身份一般显的端庄高贵,不难看出以往也是清秀佳人,如今仍风韵犹存只是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
她深知在这后宫里,她这样的身份地位以及家世,注定不会被皇上太过喜爱也不回冷淡了。但是有时也会想想年少刚进太子府时与皇上恩爱之境,举案齐眉、相伴到老想来都好久以前了。
她是皇后,这些宠爱有了便是锦上添花,无也不过如此罢了。如今她谋的是今后她们一族的荣华富贵以及平安。看似胜券在握,但皇上的心思谁能猜的到呢。
皇上的心思看似在李妃那里,要立弘悦为太子。可是皇上他怎么能不知他还能为李妃铺多少路,他若走错了一步她们母子就不保了,怎么还冒这个险。若他封他为闲散王爷做做,至少一辈子富贵无忧。还是他另有筹划?
她的逸儿如果不是...唉!若立弘言为太子,只是怕不好控制。她又想起了太子那夜出宫折了腿,心还在作痛,此事绝非那么简单。无论是皇上,齐妃还是她这个后来养在身边的儿子弘言都逃不了干系。
所以他无法忍受父亲最终要先推弘言为太子,明明自己的儿子以前是那么...
若是召四皇子弘玺回宫,就是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边调查的始终是规矩但略显莽撞,不堪大用。可是她却总不放心,那么一个优秀的人养出的孩子会单纯只是这样的。
当年她死后皇上匆匆将他赶出宫,真的是厌恶他而不是保护他吗?她不能确定,但是多份心思,多点防备还是好的。
皇上时日不多了,她不能急,她也不能让后面的急。这关键时刻,若是错了一步那就是满盘皆输。
皇上真的像她父亲以为的那样?不,她不能掉以轻心。她最清楚当年立为太子的他是怎么一步步踩着人头走上来的,旁人不清楚她最清楚,这个皇上心思是多么复杂。
他赶这个明目张胆的要立弘悦为太子要么他还有意想不到的后招,又或者他意不在此……
这几日她越想越心烦,竟频频想到弘玺的母妃。那个才思敏捷,又如此聪明的女人,也曾深得皇上喜欢,只是世事难料啊!
素菊见娘娘愁眉不展的样子,甚是心疼,低声说道:“娘娘。”
皇后转过神,看着刚取下的一只凤钗缓缓说道:“这支钗是当年我陪太子坐上皇上之位,我也封为皇后时皇上特意为我打造的。”
素菊看着娘娘神情凄凉,头往下低垂了一点。
当年她和皇上一起经历的种种还印在心头,恍惚间还是昨日,可转眼间却已经过了几十年。她如今和皇上越走越远,她也记不清具体是哪件事开始疏离。
是为稳固朝堂收下了越来越多的嫔妃,还是因着朝堂与父亲产生争执,亦或者是因着当初立太子的事。
她记不清了,太多太多了,有或者没有,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如今都不重要了。
素菊搀扶着她慢慢躺在床上,看着娘娘疲惫地闭上眼睛,素菊仔细地把被角掖好。小心翼翼的点燃了熏香,把那几盏灯熄灭后才悄悄地退去。
永寿宫熄了灯,一片漆黑,月光照的冷清清地,几棵树稀疏的碎影显得如此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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