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腿也断了,清白之身也被那些暴徒玷污。时而疯癫起来人事不知,一个弃妇,有什么来日可待?
偌大的天地,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也罢!
婉贞想了想,在床上向着太太拜了一拜,说:“婉贞往日得罪之处,今日在此谢罪!请太太原谅。”
“哎……这是为何?”太太忙扶住她。
“我那些孩儿还小,请太太日后多多照拂!婉贞下辈子当牛做马,定当回报。”婉贞说这话时,颇为情深意切。
在太太听来,却似遗言一般,有不祥意味,心中有些发毛的感觉。
“婉贞!你好好养着,别想太多,日子还长……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太太便起身要走。
“且慢!”婉贞轻声说。
太太转身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太太,有些事,我始终想不明白,想要说与太太知道。兴许日后,这些话有大用处!”她幽幽地语气中,好似藏着些东西。
也罢,既然来都来了,且听听吧!
想着这些,太太返身回来,伸手理了理衣襟,坐在一旁的圈椅上。
“你说!”
婉贞凄婉一笑,说道:“外间传言我那日流产遇见土匪,疑我与土匪有私,呵呵……我不过是背了别人过失罢了!”
“哦?是吗?”
“太太,我虽未妾室,嫁入文家后却再无二心。别人能否如此,就说不定了。”婉贞这话含含糊糊,意有所指。
“你是说……”
太太想,这家里,妾室除了婉贞,就是蓁蓁,哪还有旁人。她这含沙射影地说的难道是——蓁蓁。
“对,就是她!”婉贞的语气很坚定。
“哼!”太太想,这女人事到如今还是这个样子,可笑!
“太太不信?且听我道来……”
接下来,大约半个时辰,婉贞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蓁蓁将土匪的火机贴身带着,珍宝一般收藏。
那日在飞来寺门楼上的对话,婉贞正好在角落听得真真切切,原来土匪马啸那日向婉贞打听的文家小姐,就是蓁蓁!
婉贞认为,这一切,都说明,婉贞与土匪马啸是旧相识,且有私情。
文家盼望着一个子嗣,蓁蓁一来就怀孕,天大的喜讯后面,会不会藏着巨大地丑闻?
她将自己的疑问一一道来,太太一时竟然听得入了神。
这该怎么办才好?
太太心中一团乱麻,一时难以理清头绪。
从婉贞院中出来的路上,太太几次差点摔倒,心中的慌张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子嗣的血统,不容混乱!
可是,一个疯子无凭无据的话和怀疑,又有几分可信?
若真的有什么,文家的脸面就丢大了!
若没什么,凭着这些捕风捉影就去查一番,也有损清誉。
婉贞看着太太离去时慌乱的背影,却满足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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