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子圭便带上芝玉、蓁蓁、薛管家等人去子锡那边,给舜丰灵前上香。
因还未过头七,子锡家设的灵堂未撤,一行人不用通报就进到了子锡家中。
天气寒冷,他们来到时天刚刚蒙蒙亮,灵堂前只有一个小厮和两个老嬷嬷在照管着,看见子圭来了,一时觉着意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忙起身迎着。
子圭领头,燃了三柱香上前就拜,本来舜丰是晚辈,他犯不上行这大礼,只为心中有愧,也就不拘什么礼数了。
芝玉、蓁蓁、薛管家等子圭拜完,有样学样的跟着拜过,此时,下人已经跑去通报给子锡,子锡来到了灵堂前。
子圭一看,几日不见,弟弟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黝黑的脸庞罩着一层灰气,脸颊也像是瘦削了许多,满面的胡须未经修整,十分憔悴。
他心中实在难过,走过去,想要拉起子锡的手,说些什么。
子锡却身体一侧让开了。
他语气沉重地说:“锡弟,为兄的愧对于你和弟妹……”
子锡眼眶深陷,显然是多日不曾休息好,只深深看了他一眼,片刻,说出一句:“所以,哥哥今日才从省城回来……”
子圭低下头说:“母亲得知丰儿的事,一时气急,病倒。在镇上找了大夫也不中用,无奈,我和你嫂子才陪着去省城治病。”
“母亲生病了?现在情况如何?是否要紧!”子锡一听,又关心起了母亲的病情,这才想到怎么来的众人中没有母亲?忙问道。
“母亲好些了,只是身体恐经不起路途劳神,还在省城,有秀竹伺候着。”子圭答。
子锡一听,心才稍稍放下,转念间,又想到儿子没了,母亲也病倒,心情更加沉重。
子圭看弟弟这副模样,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锡弟,我愧对你们……都怪我治家不严,养出了那等祸患……这边祭拜完,回去就带上那祸水去衙门,绝不姑息!你我兄弟,哎……为兄的一心悔恨,却不知如何弥补。”
子锡听着,心中想着的却是爱子已逝,无论如何,也是活不过来。
他想着想着,更加难过,以他的个性,无论如何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因悲痛而失态。
只能强忍着,却不能再多停留片刻,低声说:“哥,内人近日悲痛过度,在内院无人照料,我且去看看。”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子圭见状,忙上前一步,叫住子锡,说道:“锡弟,容我再说一句。那祸水交给官府任由处置,只求留她一条性命。这些年来,她为我生育多女,又疯了,我自会给她一封休书,从此文家再无此人。可否?”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弟弟的,做不了主!”子锡心中烦闷至极,甩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剩下来祭拜的几个人,尴尬非常。
看是这番景象,子圭也知趣,带着她们离去了。
回到府中,下人已经打点好一切,就等着子寺发话便要去衙门。
婉贞坐在门外的轿子中,轿帘紧闭,忆雪、飞雪抱着收拾好的包袱,站在一侧偷偷抹着眼泪。
她们知道,这是要将婉贞送去衙门受审,也知道好好的人一旦送了进去,不死也是要掉脱几层皮。
这娇柔美人送了进去,如何受得那番罪……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住的流,又怕婉贞看见听见,只得偷偷抹了。
子圭站在门口看着那顶孤零零地轿子,想到了婉贞刚来文家那日,自己也是迎到了门口,这般看着。
那时,送嫁的人都是笑嘻嘻,一片热闹喜庆,与今日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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