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来,望着茫茫的草海,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可她又不能后退,至少今夜前半夜得在这里面呆过去了。
若要过夜绝不可在草里,因为有狼。
再走一段就可以到那条断河,徐吟决定到哪里去。
日头一落,天就黑得快,才堪堪看到断河的河床,天就已经黑到路都看不清了。
摸到河边一块大石,周围黑的看不清五指,徐吟又累又饿又冷,一想到父母还有弟弟不知生死,一天之内自己竟家破人亡,她忍不住坐在大石上哭起来。
哭了一阵想也没用,索性不哭了。
月亮抛开乌云,重新占领高地,河床被映得通亮,徐吟忽然看到对面河岸上似乎有一丛虎耳草。
初春的虎耳草刚冒芽,嫩的掐水。
徐吟连忙顺着石头爬过去,果真是虎耳草,这是今天唯一的慰藉,她连掐了叶子往嘴里塞,生的虎耳草好苦,但苦死比饿死好。
&ld;徐吟!&rd;突然听到草海里有人喊她。
这声音是……裴战?
徐吟丢了虎耳草一下子站起来,朝着声音边跑边回应:&ld;裴战!裴战!我在这!&rd;
其实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裴战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像天兵天将一样从天而降。
看到他时,是月亮太白了吗?他脸色也白。
徐吟看到他好像是笑了一下,问她:&ld;你有……没有事?&rd;
徐吟摇头。
裴战松了口气,似乎是松了一大口气,这口气一松,他立刻坚持不住,弯下腰。接着,用手捂着肩头停了好一会,这才道:&ld;走……我们回去。&rd;
刚直起身,他又痛的弯下腰。
徐吟连忙扶住他,不然他就要一头栽到旁边的石头上了。
这才发现,他浑身好烫。
&ld;裴探花,你是不是病啦?&rd;徐吟问。
裴战用手指着肩膀,大口喘气,似说话都困难了。
借着月光,徐吟才看到裴战的肩膀上早就被血染透了,而黑血之中,一根铁钉冒着个脑袋插在中间。
呃……
徐吟心虚不已,故意道:&ld;诶?你上哪整了颗钉子啊?也太不小心了吧。&rd;
裴战没说话。
徐吟将他扶来背靠石头上休息,顺便又瞄了一眼他的伤口。
我的老天爷,这颗钉子钉的可真深。我原来威猛至此吗?
徐吟强装镇静,拍拍裴战肩膀:&ld;没事啊,人生的路上总要碰钉子的,下次注意就好了。&rd;
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伤口的原因,裴战这一虚弱来得很快,就这说话的功夫他已经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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