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村长你这话可不对,我儿子可没有违反村规,就算那房子是他烧的。他烧的也是自家的房子,可没有去烧别人家的房子,村规里面可是说的是烧别人家的房子。所以他并没有犯村规。 ”
村长冷眼看着他,““自家的房子”,哪个房子是你自家的,你说那个破院子是你于家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那院子什么时候成了你于世昌家的呀?”
于世昌,“……”
一时语塞的于世昌心一横说道,“那不是我儿子的破院子吗?既然是我儿子的就是我家的。”
来开会的村民听了这话,先是静了一下,接着就各自开始发表意见了。“哇!这么不要脸!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当爹的人呢?”
“简直畜牲不如。都把人家净身出户的赶出来了,这会儿又扯皮说是一家人了。真无耻。”
“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这比老虎还凶狠。”
“说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牲,畜牲也会爱护自己的仔儿。”
“太可恶了,明明净身出户的把人家分了出来。此时又来说什么一家人的话。”
“就是想逃脱村规的处罚呗!”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一句话,把于世昌的用意点到了明处。村民们一下子全都不干了。
要是这样就可以逃脱村规的处罚,那这村规还有什么意义。要是谁犯了村规,都找些这样那样的理由逃脱责罚,谁还来遵守村规,那这个村子还不得乱套了。
大家顿时感到了一股危机。
于小芝从补丁重补丁的衣服里面,摸出了一叠小纸卷,然后慢慢的打开,递到村长的面前。
原来那就是分家文书,正是之前分家的时候。由村长儿子起草,村长和村里几个村老见证的一份分家文书。上面盖着好些红指印。
于世昌看着那一份文书,眼里都快冒出一股火苗了。这张纸简直就是他们家的耻辱。
当初,他那糊涂的老婆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个儿子分出去时所写下了这份文书。虽然最后跟他说了,但是,当时事已成定局,他也只能按上手印。如今却让这小贱丫头拿出来打他的脸。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分家文书弄出来,不是让他于世昌这一房的人丢尽了颜面吗?
于世昌定定地看着那一份文书在村长的手里慢慢展开。
他好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把那一张纸给撕的粉粉碎。
他这么想着,突然眼前一花,然后他就看到村长手里的那一张纸,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变成纸条,纸片碎纸屑。
“哈哈哈哈!现在分家文书没有了,现在那一家贱种跟我们是一家人了吧?现在我大孙子没有违反村规了吧?”
村长看着眼前的这个近似疯狂的老婆子,气得额头青筋直冒。
这个疯狂的老婆子正是于世昌的小老婆——老薛氏。
老薛氏是一个极其难缠的老婆子。自从她进了于是昌那个家,那个家就好像被诅咒了一般,时不时的就要闹出点事来。他当村长这几十年来,可没少给他家调解纠纷。
老薛氏得意猖狂地斜眼看着于小芝。这个她最恨最恨的贱丫头。
原本这个贱丫头从小到大一直都病歪歪的,她看着心里面别提多痛快,只想着哪一天这贱丫头,眼一闭腿一蹬,再也醒不过来了。然后就可以扔到山上去喂狼了。
谁知道这贱丫头,不知怎么的就自己好了起来,这一好起来。就挑拨得那个贱种也不听她的话了。害得她少了好多的收入。
逼不得已只得把那贱种一家踢出去。
自从分家以后她心里面堵着的那口恶气才总算是顺溜了一些。
当年她被逼得嫁给了大自己十岁的老男人做妾,心里的委屈就无处发泄。后来一举得男,终于在这个家里站稳了脚跟。顺利的把那个贱人给踩在了脚下。
从此后就花着那个贱人的钱,踩着她的尊严,过着快意的生活。总算是弥补了当年的委屈。
只是后来那个贱人又从外面捡回来一个野种,还抱到族长那里去过了明路。为了那个小野种,族长亲自登门来他家训斥了老头子一顿。
口口声声数落他嫡庶不分,宠妾灭妻,并严厉的警告了他,这个孩子要是在他们家没有长大,那就要把他们这一房出族。
当时老头子和她都被这一句警告震住了。后来费尽了脑子也没想清楚,族长为什么非要替那个小野种撑腰。
而且那小野种还时不时的生病,还花了好多药费出去,她那个心痛啊,那可都是她的钱呀。
小野种后来长大了,又自己出门捡了一个媳妇回来。一个特别能生的媳妇。几年就给那小野种生了好几个崽子。一个个都张嘴要吃的。全都是些讨债鬼。
她早就看不顺眼了。如果不是那小野种还有点用处,她早就把那一堆野种给踢出门了。
上个月那个野种到码头上去扛包挣钱,不小心掉到河里了,听说当时尸体都没有捞到。她心里面是既畅快又忧郁。
那个眼中钉肉中刺终于没了,是令她最为畅快的事情。但是那个眼中钉肉中刺,却是能给家里挣钱的。从此以后家里就不再有那一份收入了,这便是她的忧郁。
而那个野种生的那一窝野崽子,更是个个都张口要吃饭的,更是她的眼中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才把那一窝野崽子踢了出去。
没想到又遇上了这一场意外,为了自己的大孙子,就先委屈一下自己吧。暂时把这一家子再收拢回来。
如果能够像他们爹一样的,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做事,也可以勉强收容他们。大不了再把那群贱种以前住的茅草房给他们住就行了。
薛老婆子心里面打着如意算盘。脸上的得意遮都遮不住。
于小芝看着村长慎重的问道,“郑大爷爷,这样肆意的撕毁分家文书,算不算违反了村规?”
其实村规刚才已经全部读过一遍,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就看村长怎么判了。可以判违反了,也可以判没有违反。
因为与这件事有关的那一条原文是:随意损坏了他人财物者当照价赔偿。并酌情杖责处罚。”
村长毫不犹豫的答道,“算。”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不算。”
这个说“不算”的人正是于世昌。
村长冷冷地说道,“你是村长还是我是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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