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这都怪我,一直找村诊所的秦医生,越看越严重了都没想到早点送到大医院来。“草儿奶奶还是很自责。
”娘,您别说了,要不是您发现得及时,草儿早就没命了。草儿得谢谢您。“
明清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是啊,草儿的病,这大家每天也都看着,也都没想到,还是您辛苦,总是您带着她去换药,医生也说了,这要不是您早发现,恐怕我们就是难过也没用了。”
云新也宽慰着母亲。
其实,夫妻俩心里是真真儿地感谢他们的母亲,若不是下午走到村头的草儿奶奶不放心,返回来硬是要去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可以说,草儿奶奶和李医生,都是给了草儿第二次生命的人。
“哎呀,我的桶,那担桶还在村头大树下呢,也不知会不会被猪给拱坏了。”
“娘,放心,您给草儿收拾衣服的时候,就去村头给担回来了。”
小小的云秀,的确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也难怪娘去哪都要带着她。
“娘,那这几天又要辛苦您了,您和明清在这,我带云秀先回去吧。”
医院里有明清和草儿奶奶两人守着就可以,云新决定带着云秀赶回家,一则要和家里的老云头和几个兄弟说明草儿的情况,别让大家太担心,再则医院太多人也没必要。况且,明天自己要上班,云秀也要上学。
”行,你带着云秀回去吧,和家里其他人说说,别让他们太担心了。你呆这也没用,我和草儿她妈在这照顾就可以了。”
草儿奶奶也一样这样想的。
云新骑自行车带着云秀回家去,天已经全黑了,云秀在后座坐着,刚好给大哥打着电筒。
圆圆的电筒光柱虽然不能像路灯一样照得很远,但起码能看清他们回家的路。
回到家,大家听说草儿做手术的前前后后,都擦了一把汗,幸亏发现及时。云新坐下来,带着小妹一起吃晚饭。
大家都如释重负。
云新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心:
毕竟,草儿现在还在医院,不知醒了没有?
会不会顺利度过这一周的危险期不发生感染?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想到这半小时的幸运,云新又觉着草儿还是生来顽强,必然能安然度过。
否则,这么小,她又怎么能安然下手术台呢?
想到这里,云新心里松了一把,决定不再多想,明天上完班再去医院看望女儿。
医院里,明清出去买了份青菜粥回来和草儿奶奶一起吃。
两人其实都不想吃,但为了让对方吃一点,少些担心,也都勉强地吃一点。
草儿还没醒,护士来查床时也看了,说不打紧,麻药的劲儿已过,但孩子刚动过全身大手术,身子还虚弱得很,过不了多会就能醒来。
草儿奶奶和明清各自简单洗漱,简单聊了会,明清就挨着草儿躺下。
草儿奶奶在旁边的空床里一边和衣躺下,一边想着孙女受的开刀之苦,这段时间来受的肿痛,心里也是心疼不已。不过,孙女终究能躲过这一劫,拣回这条命,说明孙女是个好命,有福分的。
明清静静地躺在女儿旁边,心里却是一波一波的比谁都难受,好像冰凉的海水撞击在胸膛,一阵阵地泛酸。
作为草儿的母亲,她的担心是最多的:
草儿才将将三个月大,还没来得及开始享受这人间的欢愉,便受了这么大的苦痛,从身体的肿痛,到开刀的痛楚与危险,这便是一个大人,也未必能承受得了啊!
这样一个全身大手术的恢复,尽管医生说不会有后遗症,但明清怎能完全放下心呢?
而接下来的这几天,女儿的术后恢复,会否感染?
这一切的一切,岂能不令人担心?
明清的心再度悬起来,无法放下。尤其是她生性多愁善感,过度的忧心忡忡,很快便成了痛苦的悲伤,难以排解,犹如淤泥在她的胸腔里,越积越深重,吞没了她本已悬到喉咙口的整颗心。
明清的心口,又开始疼起来。为了不吵着女儿,她忍着疼,没有起来喝热水,抬手用被角捂着胸口,用温度来缓和痛楚。
不知怎么,在这静夜里,明清突然闪过一种绝望的情绪。这种情绪虽然来得快也去得快,但却令明清的心口更疼了。
半夜,明清疼得受不了,看着沉睡着的草儿和草儿奶奶,悄悄起身,倒了杯热水,搬了张凳子坐在草儿的床边,一边看着熟睡中的女儿,一边一口口地咽着杯里的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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