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道:“真的是他?”
沉默半晌,弋静深对她撒了第一个谎:“是。”
执于仇恨,忘了自己,不该是你的样子。已有好多人,生而不易,他突然只希望眼前的人,活的简单快乐一点。
他会护佑她的。
因她口中的他的那一念,颠倒了好几个人的生死、命途,这份孽债,若需赎罪,他赎在她的身上。
“暗杀你,也是他所为?”
“是。”这倒不假。至于,为何他是而相爷非,乃因相爷跟这女子,对于内务府总管大人与那位大王爷都有用,自然能留则留,指不定日后还能来个联姻,岂不快哉。
从始至终,他是大王爷的眼中钉,心上刺,毫不拐弯抹角,直接目标。这一次……大王爷长了威风,却失之右臂,究竟悲喜,恐怕只有他自己晓得了。
“我要去见见这一位大人。”不知过了多久,顾落却出口道,不知为何,杀父凶手终被下狱,她以为会大喜,却悲比喜多。下狱又如何,她的父亲都回不来了,她的心,无法再似最初懵懂快乐。
是不是人都这样,得不到犯痴,得到了又看透。
弋静深望着她那双寂寞的眼,淡言:“你已是个死人,死人如何见活人?”
顾落却摇头,说:“我自有办法。”
她回头便走,弋静深并未阻拦,目送她离开后,安静地继续喂他的鱼儿。
顾落却听过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相信现实也是如此。本想摸到牢中,拿点银子诱一下官差,见一死徒,应对他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她胸有成足地出发,却还没出王府的大门,就被薛饮拦住。
半个时辰后。
顾落却疾步走来的时候,弋静深还坐在亭中,赏湖,吊着鱼食,戏弄鱼儿。她有时觉得,人人都是他眼中鱼儿,他作壁上观,一笑置之。有时连笑也没有,一双眼,看了便忘。是这样么?!
“王爷,为何不让我出门?!你方才默认了的。”
她将他的不阻当成了同意,所以就不曾想到他若阻拦该如何。
弋静深言:“死人,突然活了,多么匪夷所思。还是你认为,那狱中,没有皇帝的人?!”
顾落却冷笑:“说什么不在意,你还是在意的,你不敢让皇上知道我还活着,怕我乱说话。”
弋静深又言:“你能乱说本王什么?!难道假死还是本王的主意不成?!”
“假死,是我主意没错,但,你掩了我,欺骗了皇上,也犯了欺君之罪。”
“你也犯了欺君之罪。”弋静深看向顾落却,“你不信皇上能为你找到凶手,你不信大庆王朝能护你安好,所以金蝉脱壳,这一份“不信”,你猜一猜,当今皇上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心情。”
堂堂天子,却连一女子都不信他。
此人的存在,对皇帝而言,算不算闹心?!且,就算没有这一切,那位皇帝,见得她活着,也不会快活。
顾落却咬了咬唇,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他抽丝剥茧地耗尽了,为何什么事从他嘴中一分析,好像自己立刻变成一个思想狭窄的稚童,而他是令人不服却无法质疑反驳的老师。
“我只不过是想要见见那个人……”
“意义何在?!”弋静深望见她眼底的脆弱无力,突然,有一些意燥了,“总之,你老实在府内待着,非要见他,本王领他来见你。”
顾落却微惊,因为他,他改变主意改变得太快了。
这是她心中最后一点的放不下,见过了,就该放下了罢?望着顾落却一步三回头,一脸纠结懵懂的摸样,直把他看笑了。
怎能让她出这个王府之门呢?!这道门外的真相,才会令她彻底下地狱不得超生,再等一等,等相爷之死的风头过去了,等无人再谈论皇帝那道懿旨,与内务府总管之死了,等一切风平浪静,等她被渐渐遗忘,到那时,她的噩梦就真的都过去了,她才真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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