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南,骊山北,秦陵封土堆;
——背阴山,嬴人坊,陪葬爹和娘。
......
泥泞的羊肠小道,荒芜而颓败,悲戚而惨淡。洼地上落满了枯草,被骊山人踩过,凹陷进土里,顿生出凄凉和哀伤。
所以,苏误一步也不停留,即使现在是夜晚。他行走在山坡上,拿出望远镜。透过微弱的月光,寻找着什么。
“华夏九州,九十九条龙脉尽断。那一段尘封的历史,究竟是谁干出了这种荒唐......”苏误喃喃。
天空中一轮圆月,比中秋时更满、更亮,银辉洒下,照亮了荒郊野岭的孤坟。
岁月易逝,韶华白首,时光不知不觉,又摧毁了坟前的碑。
骊山气候阴冷,夜有白雾霜降,茫茫一片,如初冬的雪,吞吃了树、草还有石头,埋没了黄土坡上的三串脚印。
那是苏误、杨洮和徐柔柔留下的。
在附近的山岗上,还有很多十二班的同学,他们是一群不怕死,又喜欢作死的年轻人。
“我想,背阴山应该就是这儿了吧......”
诡异的乱坟岗,风声萧瑟,树影朦胧。无名碑前的这群学生,夜走山路,刨土掘坟。
他们在寻找一个入口。
“不太像......”几个男生摇头说道。
“背阴山,岭不行客......我们还要上山。”班长文波道。
同学们从四周靠拢,汇报着各自的调查结果。他们在找一座山,以及一个地图上没有标记,历史上未曾记载过的村庄。
夜已深了,人也愈发的疲倦。
数小时徒劳无功,让人士气大跌,于是,渐渐有抱怨声出现。
“我们回去了吧......”
“挖开那些野坟似乎不妙。”
“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出现鬼啊。”女生们瑟瑟发抖。
“都别吵,有什么可怕的。”文波回过头,瞪了一眼正说话的女生,她们便闭嘴了。
仿佛有魔法,很神奇。
......
山岗外,一阵阴风吹过,忽而响起了喃喃声,沧桑而又低沉,叫人毛骨悚然。
一位老人,突然出现在同学们的面前。他站在坟头,眸光寒朔,厉鬼一样的形象,深入人心。
男生们被吓得脸色惨白,壮着胆走了过去。
借助明亮的月光,看清了老人的模样。他头戴斗笠,一身蓑衣,拄着拐杖,手上长满了老人斑。
老人脚下,有淡淡的影子,也许不是鬼魂,男生们顿时感到安心。
“大爷,请问背阴山嬴人坊怎么走?”有人胆怯地问道。
“没有这个地方。”老人胡须银白,皮肤褶皱,眼皮耷拉,双瞳无神,便是说话的声音,也忽远忽近,玄虚飘渺。
“守墓人在域外身死,无人收尸,你们别刨坏了这些衣冠冢……”
“都回去吧,回去吧……”老人念念叨叨,说话含糊不清,像是在颂唱经文。
“他在说什么......”
“听不明白。”
“别理他,我们继续找路要紧。”
“天快亮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会儿......”众人交头接耳道。
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有三个音节稍显清晰,男生们猜测,老人是说,他是一个守墓人。
“老大爷,您真的不知道嬴人坊?”
“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大家又尝试着问了几句。老大爷只是在自说自话,没有理他们。
月影之下,他的声音显得那样渗人。
“都走吧......别去那个地方。”老大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域外死了很多人,一去不复返......”
依然没有人能听懂老大爷在说什么。他的发音很独特。几个人都觉得很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他们往回走,想远离这个骇人的坟岗。偶尔回头,老人还是在坟前,一动不动,喃喃自语。
“真是个荒诞的老头子......”众人心中疑惑,不敢久留。
徒步十数分钟,小心翼翼地回到乱坟岗。此间,月有偏转,山雾茫茫,险些让人走错路。
见众人回来,文波询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刚才看见个怪老头......”
众人将山岗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文波。包括老人的神态,奇怪的举止,描述地很详细。
“他说他是守墓的。”众人道。
文波脸色一变,忽而怒道:“这里是乱坟岗,葬无名尸的地方!哪来的守墓人?!”
“那他是......”同学们心惊胆寒,不由地联想到一些神鬼奇谈。回忆起老人的模样,他们吓得脸色发白。
“装神弄鬼的人!”文波又道:“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老头儿长什么样。”
他不相信鬼魂,也不相信来世。他很生气,沉着脸,骂了众人几句。
他们做的事,都见不得人。所以才会在夜间行动。
“你们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找嬴人坊吗?!”文波越想越觉得生气,心中忐忑,脸色也愈发阴沉。
那几个人低着头,像是犯了极大的错误。不过,没有人敢顶撞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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