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二爷回来了。”
冯老太太深呼出一口气,坐起来:“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
冯老太太似是终于缓过劲儿,冷哼一声。
柳妈妈服侍她换衣服,跟着去临窗的大榻边儿伺候他盘膝坐下。
丫鬟打了帘子,冯谆那张儒雅的脸出现在内暖阁里。
“母亲。”
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称呼她。
一如往常。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冯老太太不拿正眼瞧他一眼,而是轻蔑地瞥了瞥,举着手里的参茶往嘴边喂了一口,顿时神思恢复些许。
“母亲此言何意?”冯谆既不惊恐,亦没有刻意装出来的讨好,而是就那么直挺如松地站在那儿,面上的神情诧异,像是个稚嫩的孩童。
冯老太太虽说将权利交给他,可从前就觉得他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于是很多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冯谆虽觉得冯老太太清楚,但同样亦是十年如一日地将自己伪装起来,恭敬小心,甚至忍受冯乾对生母的百般凌辱。
两人就这样你装傻我装愣地过了这么多年。
可前晚上那般对峙,她即便再相忘也忘不了,如今冯谆在她的心里可不就真成了狼子野心?
总之是看哪儿哪不顺眼,对他这般高超的演技也表示极度恶心。
“你大哥的事,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你这么晚才回来,是去做甚么了?”
她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
她根本不怕此时他会动手,毕竟旁边有柳妈妈看着,他冯谆再厉害也担不起弑母的恶名!
“大哥那事我怎么会清楚?我这几日忙着,大哥被送回来时都是三弟妹在料理,我是什么都不清楚。”冯谆笑意尽收,目光说不出的冷意,“莫非您怀疑是我暗中下的手?”
不是你还有谁?!
虽与他做了交易,但谁知他会不会暗中下手?即便不是他亲自动的手,那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看着冯谆那副泰然模样,她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他打死!
可眼下他们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至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否则她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会被关押到县衙去。
她还要留着时间将冯谆在冯家商铺做的手脚一一查清楚!
“我只是问问罢了,”冯老太太似乎很是疲累,却以一副强硬姿态硬撑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事实如何交由官府处置罢。”
冯谆似乎没想到她就如此落了下文,很是出乎意料,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却不似往常一般态度谦和,而是略施一礼转身就走。
柳妈妈垂着头不言语。
冯老太太这才将僵硬着的身子彻底放松,软倒在身后的大引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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