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颜樾看也不看她,只是背对着她观赏画架。
灵韵好歹是从小伺候长大的,虽然大字不识两个,但她还是能看出那是一副即将成形的秋霜图因为小姐画的这幅和老爷的那副秋霜细雨图十分相像。
难道小姐是想临摹老爷的画?想要再现老爷画中风采?
颜樾不说话,灵韵不敢再说话怕打扰到她,于是也沉默了。
屋内静悄悄的。
半晌后,颜樾转身道:“灵韵,我有件事想让你去做,但你得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提及。”
却扇坊的内阁茶水房里,两个小厮接头悄声对话。
“衍双哥,按理说是姑娘接管才是,怎么这姑太太日日都来?”
穿着青色紧袖衫的衍双回头看了内阁一眼,叹了口气道:“太太出殡后,掌柜的也不是没去找过大小姐,只是方先生说姑娘现在忧思过度,实在是没精力管咱们这儿的事,姑太太强行住进颜家,姑娘没阻止,方先生也说不上话,只能由着她胡来了。”
“我就知道凭咱们姑娘那样儿是指望不上了,”阿荇撇了撇嘴,一副我就晓得的模样,“只是这姑太太每日作腔拿势的也太膈应人了,不晓得为啥我看见她就浑身不舒服。”
他们自小被颜家收养,后来经过挑选被孙掌柜带到却扇坊帮忙,对于这自然是感情深厚,吴颜氏曾逼迫孙掌柜将颜奉的秋霜细雨图拿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厌恶之人。
“别胡说了,”衍双比阿荇年长些,遇见这样的事不会如阿荇一般口无遮拦,低声阻止,“快些去将茶送上就是,别多说其他。”
“是是是。”阿荇撇嘴,转身送茶进去。
整个却扇坊内行事怪异,除了奉茶的阿荇,其余人都将吴颜氏当做透明一般无视,偏偏吴颜氏不是那脸皮薄的人,自己每日坐在内阁,还时不时查查账本,俨然将自己当做了东家。
原以为今日如往常一般,看过几转后便会离开,谁知外头忽然进来几位客人。
走前头的是一位贵妇人,她年有四十,穿着素蓝罗镶边对襟直领褙子,头上梳了福髻,几只鎏金云纹发柄点缀其中,款款跨步而入,面带笑容,眼神温和可亲。
与之一起的还有半扶着她的一名年轻女子,她也穿着鲤黄色的半袖上衣,下面是同色褶裙,上面绣了一枝迎春,虽打眼看上去素淡,但仔细去瞧便能发现绣工十分精致。
她眉宇恬淡温柔,眼神明亮有光彩,却始终扶着贵妇人不曾抢先半步,十分耐心周到。
衍双一见这样的几人进门,眼过千客自是心中有了分辨,赶紧丢下手里的活上前行礼:“太太、姑娘好。”
贵妇人笑着点点头不语。
反倒是那姑娘身边的丫鬟上前开口:“小哥,劳烦将你们店里的掌柜请来。”
这几人不但面貌陌生,还一进店便要见掌柜衍双心头有疑,自然也不会听了吩咐随意就去通报孙掌柜,于是笑着道:“不知太太见我们掌柜的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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