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意自知不妙,将半边脸埋在雪下,低声道:“来者不善,装死罢。”暗暗打定主意:“终于还是来了,他们若想害我,说不得,我下手可不能容情了。”那人也不多问,只是道:“是,是。”立即闭眼睛,只露一条窄缝。
最先奔至的女子见雪地里躺了四个人四条狼尸,其中一人肚破肠流,死状可怖,显然是给狼咬死,另两人衣服破烂,浑身血污躺在地下全不动弹,还有一人身体被白雪覆盖厚厚一层看不见面目,想来已死了多日。转头与一个跟来的师弟说道:“这四人中不知有没有那个从舍身崖掉下来的杨天意?”一名男弟子道:“朱师姐,咱们都没见过那该死的贼子,阎师伯交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此处正是舍身崖下,他极有可能摔在这儿,都带回去让巫师伯箫师伯他们辨认罢。”
朱师姐点点头,手一摆,立即有四人跃下马,过来拖尸。那被救治的汉子首当其冲,想来他素知恒山派不好交易,立即睁眼坐起说道:“各位恒山派的朋友,我不是杨天意,别拖我走。”把欲拖他脚的恒山弟子吓一跳,连退两步。那叫朱雯的师姐跃下马道:“那你为何装死骗我们?你若不是他,又何必装死?”一名叫申俊的恒山弟子道:“朱师姐说得不错,他一定是杨天意无疑,立即带走就是。”
汉子大声分辩道:“我叫雷定,不叫杨天意,我只是附近一个靠打猎为生的乡农。”突然远处一名恒山弟子叫道:“朱师姐,申俊师哥,鹿太师叔在这里!”
朱雯闻声即抢过去,发现积雪覆盖的尸首露出半张灰白脸庞,赫赫然是恒山派元老鹿鸣湖!她又惊又怒,来不及伤心,将手一摆,众恒山弟子抽出兵刃,把雷定包围起来,雷定兀自在分辨,可是恒山弟子那里听他解释,慢慢逼近。突然朱雯道:“且慢,我听说杨天意是个后生,他(指雷定)起码有三十多岁,绝对不会是杨天意。”
众恒山弟子一愣,都觉师姐说得有道理,眼望朱雯等待指示,朱雯道:“既然他不是杨天意,那么就放了吧。”
雷定大喜,连忙磕头感谢,不料那朱雯突然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申俊趁着雷定磕头之机,抽出腰间长剑直劈而下。
这一下来得突然,大大出乎正在装死的杨天意意料之外,他那里想到恒山派弟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毫无征兆的要杀人,想施救已是来不及。眼看得雷定就要人头落地,忽见雷定猛地往旁一个打滚,闪开了致命一剑。
申俊一剑劈空,手腕抖动即时刺出一剑。雷定大闪边叫:“为什么要杀我?”看其躲避身形步法,显然是个练家子,朱雯嘴角微扬,嗤笑道:“是你运气不好。”摆摆手,即时另一名恒山弟子李龙大持刀跃,加入围杀行列。
本来以雷定的功架,轻松打倒两人根本不成问题,可他左腿、胸及肩膀受了伤,这时只有躲避之功,无还手之力,片刻间左臂被斩了一刀。一名恒山弟子叫道:“申师哥,这人会武功,肯定是敌人派来的奸细,留下他一条性命慢慢逼问。”领头的师姐朱雯觉得有道理,喝令申俊与李大龙生擒活捉。雷定深知被他们抓到绝对是死路一条,始终不肯束手待擒,拼了命要冲出重围。
杨天意在一旁看得怒火中烧,手中暗暗抓了两颗石子,双手交扬,啪啪声响过后,围攻的申俊与李大龙被石子击中脑袋应声倒下,雷定一得空隙,立即往外逃。恒山弟子徒然遇袭,吓了一大跳,顾不及理会雷定,眼光都转向杨天意,唰的一声将杨天意围在中心。
朱雯叫道:“师弟们,这小子便是杨天意,别让他逃了!”叫声中带着一丝恐惧。
杨天意寻思腿伤未好,绝不能自己未死的消息传回恒山,这六人无论如何得留下来,当下躺在地下,眼望高山,对身旁的四人毫不在乎。
朱雯见得他如一条咸鱼般睡在雪地里,寻思他自那么高的崖摔下来,纵然不死亦受重伤,实无太过担心必要,当下叱喝道:“杨天意,原来你还没死,乖乖束手待擒跟我们回去。”
杨天意没理会她,只是直勾勾看着飘荡着雪花的夜空。
朱雯等了一会,举起长剑虚劈下去,发现杨天意没有躲闪的意思,又踢起一块石头飞到他身,还是没有反应。心下大定,使了个眼色给对面的陈茂师弟,陈茂心领神会,向着敌人脑袋举刀砍下。眼看就要将他脑袋砍碎,却不料钢刀砍了个空,待要收刀,手腕一紧已被抓住,连抽几次抽不回,立即伸腿踢他脑袋。
杨天意挨几脚,突然手指加力,陈茂腕骨几被抓碎,禁不住大声叫喊起来。
另外三人见得同伴受制,立即一哄而刀剑齐下,往杨天意身招呼。
杨天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拎着陈茂的手腕急甩转了一圈,呯呯两响后接着是扑通一声,围攻的三人被陈茂身体拂中,立感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逼来,纷纷翻身飞摔出去。其中一个倒霉鬼落在温泉池里,他虽懂水性,但在滚烫的热水里冒起头游到岸边时,却已奈受不起高温侵袭,还没完全爬岸便没了声息。
朱雯和另一名师弟桑进摔飞出两三丈远,重重落于雪地,口吐黑血,一动不动。杨天意将陈茂往地重重一顿,伸手点其身几处要穴。
身子经这一番使力,牵动了胸腹及断腿的伤,痛得杨天意张大口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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