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不起内劲的他,没一样功夫能练,原来所练的所有招式顷刻间成为花拳绣腿,没有力气的招式对敌时毫无威力可言,曾经敏捷灵活身手更是一落千丈,慢得不能再慢。
在与水平不错的师兄弟过招,给他面子的还和他拆上四五十招,维持个不输不赢的局面,不给面子的三四十下把他摞倒。
虽内力尽失,但杨天意并不气馁,从最基本的内功心法重头练起,然而,他发现自己丹田的大门犹如关闭上一般,或是说根本就没有丹田一般,无论如何努力,体内皆是空荡荡,就如一只大卜水缸,里面一滴水也没无。
父亲的脸色愈来愈差,说的话也愈来愈少。
杨天意心灰意冷,暗想我虽然不是废人,提不起气,那就相当于废人一个。
越努力,失望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便打人骂人,不但仆人婢女怕他,师兄弟妹也怕他,连弟弟杨望妹妹杨玲也怕他,见了他都远远避着不敢招惹,如被他拳打脚踢,那也只好心中暗叫倒霉,虽心中狠狠咒骂,脸上显现的却是一张十分无辜脸庞。毕竟,杨天意名义上还是杨家的大少爷,虽然不得宠,虽然是废人,但他身后还有大夫人及张雄罩着他,想要灭那一个,还不是开句声那么简单。毕竟,在未受伤前,杨天意武功造诣可是远远抛离一众师兄弟,无人可望其项背,万一那天他恢复回来呢?只要他动一动手脚,无人不是落花流水般溃败。
每次发完脾气,杨天意都后悔得紧,心想这跟他们有何相关,为何冲他们施威作强,难道只有如此,才能找回昔日的尊严?殊不知越是这样,他们便越看不起、越可怜我憎恨我,我反而愈难受。
某日,杨天意终于堪破困境,再不去想武学之事,整天流连于酒肆青楼买醉,小醉不归家,大醉归不了家,有时甚至数日不回,杨惊鸿对他失望透顶,到后来已是懒得去管他。母亲王氏有心无力,劝其不听便放任他,也无心理府内大小事,每天只躲在房里吃斋求佛,祈求上天保佑儿子平平安安。
这一日,连醉两晚未回家的杨天意摇摇晃晃行至郊开,只见一座破庙人进人出,步入门内,只听得一阵呼幺喝六之声,大厅上围着一群流民和地痞无赖正自赌博,却是个赌场。赌场庄头见杨天意气宇不凡,只道是位大豪客来了,忙笑吟吟的迎将上来,说道:“公子爷快来掷两手,你手气好,杀他三个通庄。”转头向众赌客道:“快让位给公子爷,大伙儿端定银子输钱,好让公子爷双手捧回府去啊!”
杨天意百无聊赖醉意未散,当即挤身进去,取出身上钱袋一摸,还有三十余两银子,便和他们呼幺喝六的赌了起来。到得傍晚,他在破庙对面的小酒店中喝得醺醺,随后回入庙里睡觉。一连数日,他便和这群乡民地痞赌钱喝酒,头几日手气不错,赢了十几两,第三日上却一败涂地,连本带利四十几两银子输得干干净净。那些人便不许他再赌。
杨天意怒火上冲,三步一跌行入酒馆,只管叫酒喝,喝得几壶,店小二道:“小伙子,你输光了钱,这酒帐怎么还?”杨天意道:“你放心,小爷大把银子,欠你几钱银子算什么,没到十两不要来烦我。”店小二摇头道:“小店本小利薄,至亲好友,概不赊欠!”杨天意大怒,喝道:“你欺侮小爷没钱么?像你这样寒碜的酒馆,便十间也轻松买下。”店小二笑道:“你买了再说,现在不管你是小爷、大爷还老爷,有钱便卖,无钱不赊。”
杨天意回顾自身,衣衫已然污秽,五六日未洗澡,身上散发出一股酸味,比那些城市苦力流民更加不堪,除了腰间一把佩刀,更无他物,当即解下刀来,往桌上一抛,说道:“给我去当铺里当了。”
一名流民还想赢他的钱,忙走上前道:“好!我给你去当。”拎刀而去。店小二便又端了两壶酒上来。杨天意喝干了一壶,那无赖已拿了三四块碎银子回来,道:“一共当了九两四钱银子。”将银子和当票都塞给了他。杨天意一掂银子,连七两也不到,当下也不多说,又和众无赖赌了起来。赌到天明,连喝酒带输,七两银子又是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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